白清朗直接从走廊外墙翻身越下,暴雨浇在他的身上,他的衣衫迅速被打湿,雨滴顺着她的眉梢向下流,他在雨夜里面狂奔,路灯带来了微暗的光明,他不知道要去何处去寻找,但他知道他必须要去找到。
顾衍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他软倒在自己的桌子上面,几乎不能动弹,他感觉自己的元神被一股重压死死的压着,仿佛要窒息。
就在刚才,他听到叶安语下楼的声音,他就明白了一切。
他明白了联系从何而来,他所面对的又是什么。
但他没机会把这些消息传递出去了,他所面对的那个“祂”实在是太过于强大,让顾衍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顾衍抚摸着手上的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的印记,黑色的印记正在发出金光,这金光并不耀眼,只有顾衍能看见,是这金光守护着他,让他能免受“祂”的侵害。
不然他根本连一条消息都发不出,白清朗会直接回到教室,他会以为叶安语真的只是上厕所去了,他会错过,会在这雨夜的遮盖下面错过一切,他会在晚自习下课的时候,他才会发现这一切,而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顾衍此时根本抬不起头,他想要做些什么,但已经做不了什么了,最后发出的那些消息是他最后的气力了,“祂”已经将他完全锁死在了这里,他根本逃离不了,没有人能逃离掉“祂”的锁。
但他还在努力挣扎着,他想要去完成些什么,玄黄塔的微光一直在闪烁,但仅仅是一个印记的“祂”根本做不了太多的事情,“祂”除了能护佑顾衍不被另一个“祂”的力量完全压死,其他的事情“祂”都干涉不了。
顾衍的挣扎终究是凡人的挣扎,神灵们站在云端嘲笑着他的自不量力,竟然妄图去修改命运的轨迹。
命运没有站在顾衍这一边,但是他的手却神奇的能动了,就像命运拨弄风云的大手突然微微松开了一点。
顾衍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但马上他又释然了,他想起了跟白清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跟白清朗说的悄悄话。
“广播室的钥匙在何主任办公桌下面的第三个柜子,是一把上面绑着蓝色缎带的钥匙。”
“广播室在下午饭点的时候,里面的老师会在放完歌之后去吃饭。”
“你可以在学生走光之后,进去里面。”
这就是顾衍在白清朗耳边讲的一切,他告诉了他如何去到这些事情。
他参与了命运的进行,所以他获得了行动的权力,顾衍立马翻身起来,给白清朗发送了一条消息。
(来吧,看看我能不能把你的老底给掀了。)
外面的风雨愈发的大了,暴雨仿佛要把这无数的钢筋水泥组成的教学楼吹到崩塌,月亮在厚重乌云的遮盖下面,早已没有了身形,只有无数的雷电在嘶吼着,仿佛那那厚重的云层当中有神灵要破暗而出。
树木在倾倒,万物在这狂风暴雨下面开始躲藏,就算在这样陈旧的世纪里面,造物主还是把他的威严布满了这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白清朗依旧在暴雨里面狂奔,他在校园里面搜寻着叶安语的踪迹,他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叶安语肯定走不出这个学校,她一定还在学校里面。
(她会在哪里呢?)
白清朗焦急的查看四周,大雨已经把他淋成了一只从河里爬出来的水鬼,身上的衣物全部被浸湿,抹了抹脸上不停往下流的水滴,白清朗已经把叶安语能去的藏身之地都找了个干净,凭借他超越常人的能力,做到这一点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他以为叶安语是因为听到他爸妈要让自己转学的消息,所以痛苦的躲了起来,但他在这校园里面找着找着,却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对,好像那个女孩并不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哭泣,她是要去面对些什么东西。
他仔细的回忆着叶安语跟他的对话,跟他说过的话,尤其是那一句没说完的我拿.......
我拿什么呢?我拿......
白清朗在思考,但他心中的焦急让他没法子集中精力思考,他望了望漆黑的天空,无数下落的雨滴复归大地,聚成流水,在这道路间流淌着,向着最深处留着。
他的脑中突然灵光乍现,他突然看见了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并不能藏人,至少很容易被人发现,因为那地方一般都上锁,需要钥匙才能进去,而且那个地方很容易被发现,因为会有老师经过。
(如果她不是想藏呢?)
白清朗突然回想起那个女孩的模样,她可爱的脸上那冷酷而坚韧的神情,这黑夜里面的暴风雨实在太过于剧烈,但白清朗炽热的心却燃了起来,就好像寒风飞雪中燃起的火焰,他捧着这一点心火,要去找把持他命运的黑手,拼个你死我活。
他疯了一样的狂奔起来,电芒加于他的身,他倒真像天空上掌握雷电的神邸下凡一样,无数炽烈的电芒在这漆黑的雨夜里面炸开,光明万丈,破开这重重的雨幕,要带这少年去到他该去的方向。
教学楼,楼梯,人,黑暗,白清朗的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在变换,他的速度已经到了他身体不能承受的边缘,他在十数秒之间,就来到了他想要来的地方。
广播室.....
白清朗走到楼梯前面,就发现前面空无一人,他敏锐的感觉到这里正在发生着某种改变,四周都静悄悄的,灯光像是被锁死在教室里面,周围的走廊上面光明就像是被阻拦似的露不出来。
随后他一转身,走过眼前的转角,他就看见了叶安语,叶安语的手里拿着一把蓝色缎带的钥匙。
不过叶安语好像并不是在等待他的来临,她的眼睛一直望着眼前没有被打开的广播室的门户,暴雨也同样把淋湿了,他们俩都湿漉漉的,像是两只在暴雨中相互取暖的小狗。
叶安语发现白清朗的来临,她转过身来,眼神肃穆的像是书里写的仙神,她的身上没有光环,但她立在哪里就好像把庙里的雕塑搬到了此处,要人跪拜祈求,她发声说话,她的声音像是天音贯耳,在白清朗耳朵里面炸开。
“你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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