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abyss

已经坐在回临溪的车上。</p>

    正是寒假，车厢里的学生很多，脸上都挂着兴奋。毕竟一个学期都没有回家了，想一想一下站，就能看到父母朝自己挥手，谁不激动。</p>

    思思眼眸爬上了落寞，她爷爷奶奶都不在，她下站了，谁还会向她挥手，亲昵地叫她的名字？</p>

    坐在她对面的是个高中生，飘逸如黑芝麻整齐的长发，披在肩的两侧。是个爱说话的女孩儿。</p>

    片刻，就跟坐在旁边的清秀男孩儿，打成了一片，连带着她旁边坐个，染着黄头发，发型给某晗一样的男生，也不听歌了，拔了耳机加入了聊天团。</p>

    只有她拖着下巴望着窗外，那被遗忘的风景，楼房东一栋，西一栋的，孤零零地立在那，不悲不喜，冷眼看着这世间万物。</p>

    她正发着呆，似听到那个青涩的娃娃脸，女孩儿叫她，“姐姐？”她回过神对上，她那双含笑的眼眸。见她把手中刚拆口的香蕉片递在她眼前，“姐姐，你要不要来一点？可好吃了！”</p>

    “不了，谢谢！”思思浅笑摇头，拒绝了，她有点不敢直视，她那双含笑的眼眸，总让她不期然想起程真，齐展的未婚妻。</p>

    “姐姐，你真好看。”她把香蕉片放在嘴里，嚼得咔咔直响。那双眼眸盯着思思，似想起了什么。</p>

    “姐姐，你跟前段时间，网上突然爆红的女明星，很像哎。”说着，扭头又问她新交的两个小伙伴，“你们说是不是，像一个人一样。”</p>

    “你还别说，真像，不过……你也别把姐姐跟那个不知羞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明星，相提并论。那个女的多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p>

    思思不停地用指甲，划着大拇指的指腹。</p>

    她宁愿自己失聪了，从此以后再也听不见了。也好比现在，他们那一句句如刀子的话，狠狠刺入她的心窝。</p>

    她扭头望着窗外，都过去了那么久了，为什么他们还不放过她？</p>

    这下好了，这话题一出，他们似找到了，更有意思的共同话题。三个人夸夸其谈，用尽毕生所学，对她的道德进行批判。</p>

    “麻烦借过一下。”她再也无法在这里，假装和他们统一战线，对那个不知羞耻的她，进行点评。</p>

    那个多了某个部位的木马图，在她脑海里一直摇摆个不停，像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一样，让她心烦。从她心底苏醒的评论，密密麻麻的像弹幕一样，全部在她脑海里炸开。她忍着翻涌的恶心，跌跌撞撞，一路逃到了洗手间。</p>

    又开始一轮自我摧残。</p>

    思思冲好马桶，站起身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p>

    如果不是眼眸，还散发着薄弱的生命力，她以为自己就是个死尸。</p>

    思思厌烦地看着，头上戴着的黑色针织帽。</p>

    或许，她就不应该自我欺骗。如果她一开始，就把那骇人的伤疤露出来，别人也不会联想到她了吧。</p>

    思思气愤地把黑色针织帽，丢进了垃圾桶，打开门走了出去。她知道，她这是借题发挥，来掩盖她不知羞耻的内心。</p>

    她在高铁的通风口，站了两个小时，马上到临溪站，她才回去拿自己粉皮色的行李箱。</p>

    他们正聊得热火朝天，依依不舍着。对于她的额头处的伤疤，纷纷倒吸一口气，惊吓的模样。她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p>

    她打车回到家时，正是夕阳最绚丽夺目的时候。踏着夕阳，走在那条她走过，无数次红砖铺得人行道。</p>

    头顶翠绿的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就连空气都是自带着亲切。</p>

    恍惚中，齐展还站在她身侧，牵着她的手加快脚步，回家吃晚饭。让她的心平添了些惆怅和感想。</p>

    她家那栋楼是老式楼房，没有电梯，好在她家住在二楼。</p>

    思思拖着行李，艰难地爬楼梯，还遇见了以前经常带着，奶奶跳广场舞的张大娘。被她亲切地拉着手聊了几句，又对她额头上的疤痕，感到惋惜。</p>

    她不得不感叹，男大十八变。从小喜欢跟她在一起玩儿的，张大娘的小儿子。长得像都教授一样。帅啊！看得她眼神直发光。都教授把行李箱，从楼下给她提到她家门口放好，一脸羞涩地折身往三楼上大步流星地消失不见。</p>

    思思回过神来，边想边开门：这小子吃了什么？想来一沓。</p>

    早知道，他长大那么好看，她当初就应该吃窝边草。真是瞎了她这双狗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