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一人矗立在城头,与浓密的夜融合在了一起。
冥都的夜,向来如此。
活人的帷幕,死人的坟墓。
那人看着这片净土,眼里的贪婪之意似要喷涌而出。
“这冥都,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嘴角弥漫的血腥,是他对自己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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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里也一片寂静,夜色朦胧,难得的安逸。偶尔有阵凉风吹过,北龙霆倚在榻上,双目紧闭。
柔和的月光洒下,描绘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给他铺了一层银色的轻纱。褪去了平日的战甲,他与这月色一般温柔。
只是肩上的伤痕累累,如藤蔓一样在他背上漫延,这么些年的打拼,似乎人们都忘记了......
他也不过是少年。
北龙霆小时候,精通的其实是诗词歌赋。因为这个,父亲没少责怪了他,说他无男儿之勇,更无男儿之志。
他从小便喜安静,从未对父亲有过崇拜之意。
他常常离家,每次一走便是好多年,以至于他对父亲的了解,只晓得他有一把别人不能触碰的长枪。
在父亲最后一次离家之后,回来的,也只有那一把长枪。
听送来的人说,那次大战,父亲赢得了胜利,可他的命,也走到了头。
丧夫之后,母亲将他含辛茹苦的拉扯大。
也是在那时,他由一个众人羡慕的孩子变成了没有父亲的野狼。
外界的流言蜚语,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他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他不想让母亲受苦。
那时的冥都规定,凡年长十岁之上的男子可以入大殿练武,留其天赋者为士。
十二岁那年,他放下了手中的书,留了一封信,便毅然决然的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他身板小,长相也娇嫩的像个女娃娃,不少同龄的人嘲讽他,包括出身不凡的宇文浊耀。
后来的事,他大抵也是记不清了,只不过最终留在了殿内。先冥皇看中了北龙霆的一身武功,将他派他去西疆历练几年,临走前一刻,他回到家中看望了母亲。
他仍记得那天,母亲躺在床上熟睡的样子。
他没有叫醒她,认为自己还没有什么值得让她骄傲之事,便狠心转身离去。
他本以为为将之日,便是母子二人相聚之时。
可没想到,他那时没叫醒母亲,便一辈子都叫不醒了。
他是母亲的少年,母亲离世,便再也不是了。
后来...先冥皇召他回宫,封他为大将军,他起誓忠于先冥皇,只因他是让自己活了第二次的人......
一阵凉风袭来,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一双清冷的眸子仿佛可以看穿这世间所有的冷暖与哀愁。他从未像现在一样疲倦过,发丝落在眉间,衣衫半敞,白皙的脸庞透着一股凄凉。
这世间所有的身不由己,最终不过就是沦落成心甘情愿。
她,也是如此吧。
乌云悄悄的遮住月牙,却遮不住那一片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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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醉月房间里回来之后,魅独清便彻底睡不着了。
下午她去胭房,看那荣家二姐妹拿着香料鬼鬼祟祟,她本不是多事之人,但瞧见拿的是醉月平日爱用的香露脂,还是留了个心眼,故意将香料打翻,就是看那二人什么反应。
明明她们两个是用不上香露脂的,可表现的却是异常气愤。
她察觉到了一丝古怪,便耐不住性子告诉了醉月,没想到......
虽不惹事,但从未怕事,既然主动招惹,就莫怪我年少不懂事。
魅独清暗暗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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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天气比昨儿还炎热,魅独清是最怕不得热的,早早的起了床来到这茶阁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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