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佳人曲倾城舞

    天安元年，北魏皇帝拓跋弘让边塞鲜卑人各归其地并派人教授农耕之法，如此，鲜卑人安定了下来，中原的农产业也恢复起来。北魏似乎渐渐从阴霾中走出来，皇城之内万象回春，一片祥和，书生们围坐着谈论复杂的的政事，百姓们谈论着王孙贵族们的风流韵事。而最近，在街头巷尾流传的无非两件事，一是先帝刚驾崩，太后就豢养面首，令刚刚登基的皇帝颜面尽失；二是美名远扬的辅政大臣李惠之女竟被丈夫休了，百姓们纷纷探究其原因，不亦乐乎。

    说到底，还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在北魏的少年君王眼中已成心中之结了。

    已是酉时，宫里的晚膳已被撤下。拓跋弘坐在案上，太后之事令他心烦意乱，干脆合起了手中的书，问道：“最近可有什么新歌？”

    一旁的贾秀站了起来，在殿前踱了几步，转身道：“到真有，最近坊间确有一首新歌。这坊间之歌，歌辞虽难登大雅之堂，但臣听着这曲调却是相当悦耳。臣记得，这歌是这么唱的”，贾秀清了清嗓子，“李家有女，终美且惠，不可求思，只叹郎君不识……”

    贾秀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

    “怎么不唱下去了？”拓跋弘问道。

    “臣思及此歌涉及李大人家事，还是……”

    “辅政大臣到----”一声尖利的通报声，打断了贾秀的话。

    “臣李惠，觐见来迟，望陛下恕罪！”来人风尘仆仆，额头上正在渗出细密的汗。

    拓跋弘扶起了李惠，吩咐旁边的太监：“给李大人赐座。”

    “只因小女之事”，李惠顿了顿，“小女此前为夫家所休，坏事传千里，各位世家公子们也不知是从哪儿得知的消息，竟纷纷派人前来求亲，如今小女还有何脸面，唉……臣只得一一应付过去。”

    听完这番话，拓跋弘看了看一旁的贾秀，贾秀沉默不语，似是默认。

    李惠又开口道：“陛下，如今太后……”

    “李大人，不知朕可否见一见令爱？”拓跋弘道。

    ------

    是夜，李妍第一次踏入皇宫，这看似偶然的一切，她已经谋划了良久。凉风吹拂过她的脸颊，她只觉得神清气爽，太监手里的灯笼并不明亮，她却觉得前面的路从未如此宽阔清晰过……

    安乐殿中，玉炉中的沉香即将燃尽，飘出的缕缕残烟仍是清香醉人，床榻上沉睡着的美人眉目安谧。宫门敞开着，阵阵凉风吹拂着拓跋弘的衣袖，身前身后都是一片黑暗。

    “查清楚了？”拓跋弘问道。

    “是。”御医颔首。

    ------

    一月之后，波斯使团到了北魏皇城。皇帝和太后在太和宫设下筵席款待使团。殿堂之上，礼乐大作，下方宾客往来络驿不绝，一番辉煌盛世景象。绫罗帷幕之中香气飘飘，波斯的歌伎吟唱着，细腰的舞女和着龙笛的吹奏、鼍鼓的敲击跳着舞。殿内的桃花被鼓声震散了，被舞袖拂乱了，落红如雨。

    歌舞将尽，礼部尚书孔阳站了出来：“陛下、太后，波斯的歌舞着实精彩，别有一番风情，我大魏的歌舞亦是美妙绝伦。臣恳请陛下准许，也让我大魏的歌舞在波斯使臣面前一展风姿。”

    “你还有此准备？那就快让她们上来吧。”皇帝道。

    译者在波斯使臣耳边说着，使臣点点头。

    孔阳挥了挥手，一位红衣女子在万众瞩目之下款款走了进来。席间有人认出了她，和边上人窃窃私语起来。

    红衣女子走至宫殿中央，向台上之人行了个礼。骤雨一般急促的鼓声起，女子开始舞起剑来。鼓声如万马奔腾，呼啸而来，似春雷滚滚，带着滔天的气势拔山倒地而来，女子身姿行云流水，穿梭在鼓声间，如长虹游龙，时轻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雷落叶纷崩，令人屏息，伴随着时紧时松的鼓声，豪气干云舞剑，疏狂潇洒欲仙……

    拓跋丕望着女人，似是醉了，又想起多年之前那个盛气凌人的女孩，眼前的这个女人多么像啊……

    一舞罢了，满座惊叹。尤其是那波斯使臣，更是停不下来的鼓掌。皇帝十分满意，如此舞蹈正是展示了大魏泱泱大国之风采。

    ------

    兰夫人独自一人走出太和宫。宫门外，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已等候多时。

    拓拔丕站在马车前，望着迎面走来的女子，道:“夫人之舞姿真是震撼人心，不知在下能否有缘，与夫人一同欣赏这平城夜色呢?”

    兰夫人凤眼一瞥，道:“大魏的王公贵族也不过如此，想不出什么新鲜玩意。”说完便转身欲走。

    拓跋丕一把将女人搂进怀里，声音魅惑:“那像这样的，不知夫人见过没有。”说完，就把女人抱进马车里，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