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安少白能不能打碎她那层保护壳。
“不过成广这事,你打算怎么办?”连皌拿起一本话本子甩了甩,道,“继续让人编排下去,保不准叶家与成家还要结仇。”
“就我爹那个性子,知道成广是这般模样,成家还有意要娶我,情分早就断了。以后怕是只做同僚,没有往来的机会咯。”言玖夜拿起那堆书中的一本翻了翻,挑起眉,“妾墨笔绘姻缘,指雪落,问君可见石生花,醉生不念死,念君期。雪天云上问,燕子过霞光,归矣。得成所期,胡不喜?”
这本是写她与成广“经历磨难之后生出情意”的故事,笔法不错,可惜不过是妄想。
“得成所期是世人所愿,当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只是是世间所有其他的女子,倒看不出来写的是我。”言玖夜笑着摇头,“成广素来风流。他喜欢的是身处暗处仍能清丽盛放的昙和莲,就像今春、琴禾那样的清倌女子,叶玖在他眼中既不如今春温柔解人意,又不比琴禾貌美才又高,他又为什么要听从父母之命娶一个不熟悉也不喜欢的女子呢?孝心?看不出来。”
连皌道:“只是他没有掺和进流言里来,倒让我意外。”
言玖夜悠悠道:“有什么好意外的?穆国公府已经是袭爵三代的老贵族了,难道还会将他教导得如同一夜暴富的粗俗人一般么?”
连皌点点头,道:“是了,他自小就是人上人,眼界高着,不屑用那些腌脏的手段。”
话说着,言玖夜也把写好的信装进了信封,粘上了口子,递给她,道:“好姐姐,劳烦帮我递个信儿呗。”
连皌一挑眉,坏笑着盯着她,道:“也是啊,有安少白珠玉在前,你哪里瞧得上风流多情的成家世子。看来安少白是真把你的魂儿带走了?不过主子也到了少女初心动的时候,安少白有出息有地位有名声,有钱能医武功又好,你瞧上他一点也不奇怪,都是江湖人,正好与他做一对神仙眷侣?”
连皌说完一闪身,再一眨眼就没影了。
这人的本事看来全在嘴上和腿上了,口不择言跑得快!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有故意放轻的脚步声,言玖夜本来都有些困了,无奈道:“还有什么事儿啊?你那张嘴就不能轻易惹,跟叶山元一样,能让我清净点么?”
“谁不让你清净了?这样了还能听见有人来,怪你自己耳力太好。”
女声清越,不比寻常女子娇嫩,倒是精气十足。言玖夜抬起头来,见那女子还穿着明艳的榴红骑装,颈上的平安锁轻晃,五六年前她们还在打架的时候那玩意儿就好像没有离过她身,如今不打架了,她也出落成大姑娘了,再看平安二字,真是让人生出无限感概。
女大真是十八变,这太尉府来的千金从前还爱娇美的鹅黄颜色,现在惯常是一身巾帼骑装,来去风风火火的,难得能在门口笑盈盈地停住,只探进来半个身子,道,“阿玖我来看你了,瞧我多讲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