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闷煞……”
二人听得赵烁这么一说,更是一头雾水,王审琦忙陪话道:“皇上日理万机,自然会感到疲惫……”
“今天就咱们兄弟仨,别无旁人,我看你俩就别再‘皇上皇上’的了,干脆还是兄弟相称来得爽快!”赵烁说罢,擎起桌上酒壶就要给两人斟酒,口中还说:“来!来!来!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两人见了,大吃一惊,石守信忙夺过赵烁手上的酒壶,口里说道:“哪有皇上给咱们斟酒之理……”一面说,一面先把酒斟向赵烁的杯里。
石守信忙取过赵烁手上的酒壶,先把赵烁的杯里斟上了酒,接着又往王审琦和自己的杯里斟,赵烁举起杯子说:“兄弟们,来!干!”
二人见了,忙擎起杯子,说了声“干!”也一仰,一饮而尽。
赵烁见了,哈哈大笑道:“好痛快!好痛快!”接着,还不断的催着石守信斟酒,一连喝了十来杯,还不断的喊着“酒来!酒来!”
喝了好一会,赵烁道:“不够痛快!大家脱了衣冠,喝个一醉方休。”说罢,便自己动手,把平天冠,衮龙袍,三扒两扒的脱了下来扔到一旁,一面又催着二人:“快脱!快脱!”
二人见了,好不为难,在皇上面前脱衣服可是大不敬之罪,便说:“在皇上面前脱衣,可是大罪,恕难从命。”
赵烁道:“胡说!如今是朕命你们脱,不脱就是抗命!”
二人无奈,只好奉命脱了。
赵烁道:“尔等知道朕为何要大家脱了外衣喝酒吗?”
二人道:“臣等不知。”
赵烁叹道:“朕每想起当年在汴京时候,兄弟三人,留连酒肆,呼卢喝雉放荡形骸夜不归以纵情的日子,故召尔兄弟进宫,来个脱俗忘形,一醉方休。”
王审琦忙陪笑说:“陛下如今拥有天下,威加四海,后宫自有歌舞百戏,三千佳丽,不愁无处取乐,何必恋恋于当日少年放浪的嬉戏呢。”
赵烁正色道:“你们以为这皇帝很好当的吗?我天天晚上都睡不上一个安稳觉啊。”
石守信忙接话道:“外边有各路节度使守边,皇城有俺哥俩把守,陛下尽管安枕无忧,干嘛睡不着觉?”
赵烁说:“天下多少人瞅着这个宝座?谁不想当皇帝……”
石守信拍桌嚷道:“谁敢?皇上说出来,俺立马砍他脑袋!”
赵烁说:“想的人多着呢,你砍得了那么多吗?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就比如说你们俩,难道就不想?”
两人听得赵烁这么一说,吓得大惊失色,连忙俯伏在地,叩头如捣蒜,一同颤声奏道:“皇上何出此言,微臣就是有包天的大胆也不敢做这叛天逆地之事……”
赵烁道:“朕也相信尔兄弟二人不会叛朕。但是,你们的老婆敢不敢?就如哪天她们持械进宫,倘若她们当时伤害朕,尔等又能把她们怎么样?”
王审琦忙奏道:“当日她们进宫,为的是张琼自杀之事,不明真相,要讨个说法,一时气愤而致,并无伤害皇上之意……”
石守信也大叫道:“三弟说的不错。这几个臭娘们,若敢伤害皇上,俺一刀一个,不早就把她们砍了……”
赵烁道:“朕就是相信你们,也相信你们家的婆娘都不会叛逆向朕,所以才把你们配成夫妻,让你们共享富贵。但是,当时倘若尔等手下有人贪图富贵,乘机起哄,伤害朕躬,挟逼成反,汝等又将如何处置?”
此话一出,他们知道皇上联想到的是“陈桥兵变”的故事,皇上指的是当时如果部下有意反叛,乘机伤害皇上,哪……
吓的两个一时竟不知如何对答了。
赵烁断然说道,“你们虽无异心,然而倘若你们的部下希求富贵,一旦以黄袍加你之身,你虽然不想做皇帝,能办得到吗?”
王审琦听了,慨然挺身拍胸答道:“弟与皇上义属君臣,情同骨肉,纵使天塌地陷,此志此心,可表天日。皇上若有怀疑,弟愿就死于此,以示忠迹。”
石守信听了,也慨然说道:“我与三弟拱卫皇城,乃皇家的鹰犬,若失信于皇上,虽生亦无益,愿与三弟同赴枉死城,做一对冤枉鬼也好……”
赵烁听了不禁谔然,忙说:“罢了,罢了。你们听到哪里去了?朕何曾说的甚么?”
石守信道:“这不明白的是因为哪几个婆娘闹的事,皇上怀疑到咱们身上来了……”
赵烁道:“你这话还是错了。正如刚才三弟所说,朕与尔二人义属君臣,情同骨肉,岂有怀疑猜忌?问题却是她们这么一闹,招来朝中群臣议论纷纷,使朕百口难辩……”
王审琦道:“事端既是由弟等引起,弟亦不愿导致皇上为难,或杀或剐,一听皇上裁决,绝无怨言。”
赵烁笑道:“你看,你看。你们又说到哪里去了?朕是这等刻薄寡恩之人吗?”顿了一顿,又说:“……朕想:人生如白驹过隙,图功名,求富贵,不外就是想堆金积玉,不但可保终生富贵,更望子孙也能共享富贵……依朕之意,你等不如释去皇城兵权,出守地方,既可免去朝臣议论,又可多购置良田美宅,令子孙亦可共享富贵。同时多买歌姬舞女,饮酒欢乐,以终天年。朕再同你们结为婚姻之家,君臣之间,又可两无猜疑,上下相安,尔等看这办法好吗?”
二人听了,明白了今天奉召进宫饮酒的用意,这才放下了这颗悬着的心来,连忙再拜谢恩。
这正是: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敬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