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人,何止你我!那天,林开元跟我一起去拆电梯井的架子,我还善意地提醒过他。他死都不相信他老婆会偷人养汉!走着瞧吧,别看他许老三现在狗仗人势,他狗日的终究会栽在女人手里。到时候,他哭都来了及!”叶父才一提起许老三,恨了得生吞了他活剥了他。
“林开元,那个傻瓜!人家睡他老婆长达三年之久,还经常买酒买肉请人家吃喝,天天屁颠屁颠地围着许老三的屁股转,跟亲兄弟一般。一个多月前,我去医院看我姐,无意中看见许老三扶着蒋桂香从人流室岀来!你想,肯定是偷情留下的祸根,打胎来了!”叶文才说得言之凿凿。文俊辉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说岀一句话来:“去打胎?难道林开元就没有发现?他可是天天晚上睡在她身边的!”叶文才慢条斯理地说:“这不就对了吗?晚上睡在身边,那白天呢?”文俊辉猛地拍了一下头,顿时恍然大悟。
这时候,林开元才不得不相信了先前村里人们和现在工友们的传言了。绿帽子,男人耻辱的象征,他已经戴了六年多了。虽然耻辱如决堤洪水般向他袭来,愤怒如烈火般在他的胸中燃烧,他还是极力克制住自己,悄悄的走开了。
朱月琴的厂里太忙了,已经三个没来工地了。许老三欲火难耐,不顾蒋桂香的左右推辞。他偷偷地打电话给她,去宾馆开房。蒋桂香熬不过许他的苦苦哀求,怕他借此在工作上找林开元的茬子,就答应了。
蒋桂香还蒙在鼓里。她不知道林开元已经知道了她的奸情。吃过晚饭,她打扮一新,撒了个谎:“机械班开电梯的李姐,你认识的。约去逛天虹商场。”林开元才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你去吧。我去找叶文才,去劳保店买胶鞋跟手套!”她听他如此说,也就放心了。因为叶文才约他去劳保店的事,她是知道的,那是两天前的事。她急冲冲地出了工地,在街上拦了一辆岀租车,直奔宾馆。许老三早就开了房,在宾馆等着呢!
林开元毕竟是个男人,走得快。既使蒋桂香先出工地五六分钟,他还是跟上了她。她放松了警惕,没发现他。她上了车,他几乎同一时刻上了另一辆车。他追了上去。
蒋桂香进了宾馆。林开元也进了宾馆。两人相距不过二十米。她太胆大了,进房的时候也没有回头过来看看身后。因为来这个宾馆开房已经好多次,成了她们幽会偷情的老地方,太熟悉了,太安全。许老三已经洗完澡,脱光了躺在床上等着。她进房后,不顾自己还喘着气,便三下五除二地脱得一丝不挂。许老三打趣地说:“怎么不去洗个澡?看把你急成什么样子!我老婆厂里忙,三个月没来,我饿了。你老公天天守着你,为必你也饿得慌!”她没跟他废话,直接上床,拉着他就动了起来。
林开元看着蒋桂香进了房。他屏住呼吸,先让自己静一静,然后轻轻地敲了三下房门。正在行云布雨的蒋桂香许老三立马停止了动作,问道:“谁?”门外的林开元始终不吱声。屋里的人见没有动静,又继续动了起来。门外的又敲了三下房门,声音比刚才的大了许多!躺在下面的许老三推开上面的蒋桂香说:“真他妈的扫兴!你看,我在下面。你穿上衣服,去看看是谁?”
蒋桂香极不情愿地下了床,顺手抓了床单裹着身子就去开了门。
门开了一半!她望着林开元喷着怒火的双眼,啊的一声惊叫起来!顿时,她手足无措。一松手,床单落地!她赤裸着羊脂般身子,迅速地跑向床尾抓起衣服胡乱地穿了起来。
林开元闪身挤了进来,迅速地开好门。他立马抓住茶几上的烟灰缸向还在床上慌里慌张寻找裤衩的许老三砸过去!许老三躲闪不及时,额头上砸开一条长长的血口子,血流如注。他顾不了那么多,飞快地跳下床,抓过裤子套上就夺门而出,连裤钗都没有穿!
林开元把蒋桂香拉到离工地很远人迹罕至的小树林。去的路上,他一声不吭。蒋桂香提心吊胆六年之久的风流艳事终于捅破了,她反而释怀了。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男人打她骂她,她都坦然面对!所以,她不哭也不闹,默默地跟着走。刚进小树林,林开元就狠狠地扇了她两个耳光,并污言秽语地骂道:“她妈的,死婊子!竟然背着我偷人养汉达六年之久!前三年,老子不在深圳,就算了!后三年,老子也来深圳,天天守在你身边,你还去偷人!许老三,他妈的,长得也是歪瓜裂枣的,只不过是工地上一个小小的负责人,比老子也强不了多少!你就那么下贱,是个男人就迫不及待地脱了裤子!你说,到底是为什么?老子今天打死你!”说着,他又挥着拳头扑了过来。
蒋桂香敏捷地跳开了。她摸着火辣辣的已经肿得老高的脸声嘶力竭地叫道:“林开元,你狗日敢动手打我!老娘我偷人,怎么啦!你杂种也撒泡尿照照自己,生得五短身材,倭琐不扬的,跟武大郎土行孙没什么两样!要不是你家趁着我们家落难!我会下嫁给你!老娘十七岁嫁给你,短短五年给你生了四个娃儿。老娘对得起你了,对得起你们林家了!可是你,哪有半点怜花惜玉之心!你哪天夜里不折腾几次我?连我来月经坐月子你狗日都没有放过!我纯粹是你泄欲的工具!你除了在我肚皮上折腾,你狗日的还有什么本事?家里家外的一切大小事务,都要让老娘去处理!就知道守着几亩责任田苦刨,连去趟县城都不敢。要不是我来深圳,你狗日的在地里刨一辈子,也别想在县城里买房子!要是你有本事有能耐,我何必以色相侍人?就是你自以为是的那工价,也是老娘陪人家睡觉替你换来的!没有老娘我,你还不如一条癞皮狗!”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渐渐地有些理直气状了。
向来倭琐言听计从的林开元却一反常态。他扯破喉咙吼叫道:“我是生得矮,长得丑,没什么来事。你嫁给我,委屈了你!并不等于我姓林的不要男人的尊严,甘愿戴顶绿帽子还兴高采烈地招摇!你在县城里买的房子,我搬走。在里面多住一天,我都觉得耻辱。乡下的房子破点烂些,也比城里的强。我立马去找董河,给我按正常的小工价给我结账,我拿着婆娘陪人家睡觉换来的高工价,我都觉得烫手!明天我就回云南老家,尽快离开给我带来耻辱的深圳!”说完,他头也不回走了,把蒋桂香凉在了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