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鲁莽了,这几日心情烦躁,许多事都不愿去想,便连这个来历不明的车夫他竟然才几句话便轻言相信了,猛地甩了甩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起马夫的话语,确实疑点甚多。
先,军营里有二贵和李元天相陪,没有理由在军营门口派人监视才对,再说了,即使是想找个人照应着,大可以把他安置在哨兵那一处,何必躲躲藏藏暗中放讯号?
其次,这马车也赶的太快了一些,想想那日与莫将军从京城赶到这里,起码也花了半个时辰,这才没走多远呢,他脸色微微一变,如此说来,时间也对不上了。
“我说三顺啊。”萧文凌突然嘿嘿笑道:“你觉得我少爷为人怎样?”
那车夫的身子微微一顿,显然是没想到萧文凌会问这个问题,微微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道:”少爷机智聪慧,现在又深得皇上大用,他日说不定还能赶老爷呢。”
这人说话倒是滴水不露,绝对不是一般人,萧文凌更为肯定了先前自己的想法,又点了点头道:“你倒是了解我,其实我的优点还有很多,比如急公好义,乐善好施等等。”
马夫丝毫没有反应,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萧文凌又漫不经心的说道:“三顺,你知道我这人向来文化出众,在萧家总喜欢念一诗,可我在军营里呆的太久,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那诗了,可我又怀念的紧,不知道三顺能不能提点我一二呢?”
“这——”三顺脸色微微一变,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何意思,莫非当真被他看出了不妥,背后的帘子突然没有掀开,但他似乎已能感觉到里面之人那锐利的目光,他突然想起主子的一句话,千万莫要小看此人。
他眼珠连转,尴尬的笑道:“少爷,你也知道,小的才疏学浅,这诗词这么深奥的东西,我怎么会记得住?少爷你就饶了我吧。”
“哦?”萧文凌传来一声惊疑,古怪的道:“三顺,你当真不记得了吗?这诗我可真是常常念的,你便连一点点的印象也没?”
“是的少爷。”三顺苦笑的摇了摇头道:“少爷大才,作的诗顺口易懂,可我这人实在太笨,根本就记不住。”
“哦,原来如此。”萧文凌突然嘿嘿一笑,“这便对了,好吧,三顺你就将你背后的主子说出来吧,想邀请我去聚聚便明说嘛,何必如此藏头露尾的,倒叫人心中不快活了。”
三顺身子微微一颤,随即恢复正常,淡淡道:“少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的主子就是老爷,少爷何出此言?”
“好了,你就不要装了。”萧文凌轻哼了一声道:“本少爷虽然才华出众,可从来就没有卖弄过,我只是随便试探一下,你便露出了马脚,心里素质也太差了一些,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吧,拐弯抹角可就不好玩了。”
“......”
马车外面一阵沉默,马车依然还在驾驶着,良久,除了马车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
萧文凌本来欲从马车上跳下去的,只是这马夫倒也精明,不但行驶的飞快,走的路也碎石子小路,若是这么跳下去,不死也得重伤,更别说逃了。
不过他心里早有打算,这么近的距离拉上匕便行,倒没有必要浪费子弹了,他刚刚将手扶在帘子上,突然前面传来一声惨叫,马更是嘶鸣了一声,随即马车一下子飞了起来,萧文凌只觉得天翻地覆的感觉袭来,只顾抓着一边的窗子,身子仿佛腾云驾雾一般,待落到地上时,全身一阵剧痛,几处地方都磕青了。
哎哟一声,他从破旧的马车里爬了出来,回头望了一眼,马的脖子上一道血痕,汩汩的喷出鲜血,马车也是在剧烈的震荡之下摔的支离破碎。
该死,是谁?萧文凌有些茫然,揉揉酸痛的胳膊,勉勉强强的站了起来,却见自称三顺的马夫倒在前面。
他一瘸一拐的向前行去,却见三顺身上已是一滩血迹,把他翻过来一看,整张脸都血肉模糊,哪来看的出原先那清秀的模样,用手一探,已是没气了。
又是一剑封喉,萧文凌脸色骤变,这是哪来的武林高手,竟能在如此高行驶的马车上斩杀人和马,莫非便是这人背后的主子,一现不对,便先下手为强,若真是这样,那这个主子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