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
连刚才嗤笑不止的夏青溪都心生了几分怜惜,不得不佩服眼前这妇人卖惨乞怜的功夫。
她回了回神,绕着瘫坐如一滩烂泥的二姨娘走了一圈,弯腰拾起地上一只散落的金步摇摩挲着,“妾室薛氏以下犯上,目无尊卑,来人,给我杖责二十,惩以儆下。”
一众小厮府丁面面相觑并不行动,夏青溪见状大喝一声:“还不快去!”说罢一众人抬来了长凳、杖棍。
二姨娘惊恐挣扎着被按在了长凳上,声泪俱下,“老爷啊,我要见老爷!你们谁敢动我!今天要是动了我,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夏青溪双手抱在胸前,对两侧执棍的小厮说:“动手吧。”
小厮面露难色,有些犹豫。
“动手!”高喝一声后,小厮们还是不敢上前,双手抓着棍子面面相觑。
她有些气急了:“再不动手,挨打的就是你们了!给我打,出了事我担着!”
反正横竖都是死,小厮们咬了咬牙,扬棍便要打。
棍子还没有落下,后面传来一声狠戾的吆喝:“住手!快住手!”
闻罢,小厮们都松了一口气。
这妾室薛振莲乃冀州府尹薛无崖的嫡女。不知道什么原因,主母亡故后并没有被扶正。
但因着老爷的尊宠有加,虽屈居妾位,府里上上下下都待之如夫人。
夏青溪抬眼望去,只见来人浓眉大眼圆滚滚的脸上,肿胖的双腮把鼻子两旁折了两道沟出来,肥硕的嘴唇一张一合大口喘息着,一身肥肉因跑动而剧烈颤动着。
泛着暗光的缀金缎袍被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撑的滑稽无比。
一众人赶紧福身作揖,嘴里呼着“三郎”。
夏青嵩上前扶起薛氏,目光刀子般扫过旁边一众丫鬟小厮,恶狠狠道:“大胆奴才,都不要命了?待会统统去领罚!”
刚把薛氏身子扶正,落在后面的夏公仲和夏青璃便跟了上来,见状,薛氏哇的一声哭嚷了起来:
“老爷啊,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他们就要打死妾身,老爷你可要给妾身做主啊!”
说罢跪倒在夏公仲身前,身子伏在地上,嘤嘤地哭着,还不忘转头给夏青嵩使了个眼色。
夏公仲刚要抬手相扶,夏青嵩上前一步,“父亲,母亲入府近二十年,任劳任怨,全府上下谁不尊她重她,而今受了这般凌辱,还望父亲给母亲一个公道。”说着朝夏青溪抛了一记眼刀子。
夏公仲抬手将人扶起,“到底怎么回事?”
薛氏敛了敛哭声,整个身子半靠在他身上,抽噎着:
“妾身见姑娘当庭喊喝不成体统,便以女子荣德出口规劝,谁知姑娘非但不听反而拿嫡庶尊卑教训妾身,把妾身打翻在地后还要杖责,若不是老爷及时赶到,妾身怕是要被姑娘打死了……”
说着捂着红肿的脸颊又嘤嘤地哭了起来,一副娇柔可怜的模样。
夏青璃赶紧上前圆场,“父亲,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溪儿自小是顽劣了些,刚才定是与二姨娘玩笑罢了,毕竟这杖责也没有打下去,她只是想吓唬吓唬……”
话还没有说完,薛氏便从夏公仲的怀里挣脱出来,指着自己的脸咄咄逼人,“二郎好生看看,这也是没打吗?怎能如此颠倒黑白,姑娘疯癫,莫不是所有人都跟着疯癫了不成!”说着转身又伏在夏公仲身上抽噎了起来。
夏公仲气急,怒视着一脸无所谓的夏青溪:“还不快给二娘磕头认错!若是下次再犯,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