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也不一定认得。
见她面露难色,为首的士兵道:“你若什么都没有,我们可不敢进去通报,私闯大营是死罪,万一你被怀疑成西雍细作,那我们可吃罪不起。再说了,主帅的营帐在何处我等这些人并不知晓,越往里把守越重,劝你还是速速离去,莫要再寻麻烦!”
“多谢兵爷提点,小的这就告辞。”夏青溪转身上了马走了。
此处不行,那就再换一处。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上天对她还是不错的。
远远看见一队百姓模样的人正由一名士兵领着往营帐的方向走去,她赶紧舍了马,悄悄跟在后面。
原来这队人是自愿来投军的,双方交兵一次,军中士兵有些损失,将军命凤城东安排在附近的镇子里招募一批兵士补上。
凡是不足100人的卒长都聚集在一顶帐篷外,等着分派士兵。为首的那人将每人的档案记录好后按照缺失的情况分派到各个卒中。
夏青溪与一个干瘦的少年分在了同一卒。
“我叫小六,你呢?”
夏青溪看着一脸稚气的小六,内心五味杂陈,这么小的年纪就来参军,将生命押在生死难卜的战场上,着实令人心疼。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战争又何尝不是?
“我叫小七。”
“小七?我们真是有缘分!以后一同杀敌立功,博取功名!”小六说着,憨憨地笑了,牙槽后面掉了牙的位置空荡荡的,显得有些突兀。
夏青溪点点头,又问:“你为什么要来参军?”
小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因为家里穷,我娘得了病需要钱,听说参军能得一笔银子,还能建功立业当大官,我就来了。”
“你们两个,废话少说,快点跟上!”卒长转过身来急急地催促了一声。
夏青溪接过卒长抛过来的战袍铠甲,抱在怀里低头进了营帐。
这是个能容纳十人的帐篷,士兵们分成两排,地铺挨着地铺,异常拥挤。夏青溪同小六进去分别寻了处没人的床铺。
其余人自顾自说着话,并没有人上前与他们攀谈。
夏青溪将自己的东西归整好,简单整理了一下床铺,无意间发现枕头底下竟有一枚素净的木头簪子。
这枚簪子不着一物,没有任何贵重的装饰和雕刻,仅仅在簪头缠绕了几圈彩线来装饰,由此也可看出是妇人所用的东西。
轻轻抚摸着这枚簪子,簪骨上光滑油亮,想是这簪子的主人一定时常拿出来睹物思人吧。
小六收拾好东西过来同夏青溪搭话。
“小七,这是你心上人的吗?你们成亲了没有?”
夏青溪将簪子小心翼翼揣在胸前,对着小六笑着点了点头:“嗯,等这次立了功当了官,回去就娶她!”
这枚赞子的主人也是这样想的吧!
可怜葬身在这茫茫雪原中的无名战士,尤是他乡姑娘的春闺梦里人。
夜川回到营帐已是下半夜了。
凤城东见他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关切地问道:“将军,可是军中有事?”
“军中可有人闯营?”
“并未收到消息。”
“可有什么人进营?”
“若非要说有什么人进营……今日镇上招募的候补士兵倒是进营了。”
“人在何处?”
“当时就安排在缺人的卒里了。将军是要找什么人吗?”
夜川没有说话,而是挥手让他下去了。
新兵入行伍一般都是要从火头兵做起的,她在营里负责做饭总比跟在他身边要安全地多。
最主要的是,他坚信凭夏青溪的智慧,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