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并没有拿起那双筷子,而是让人再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过来。
叶君歌脸色微变,忍住了到口的话。
如果他这个时候质问摄政王是不是嫌他脏什么的,只会让原本就怀疑他在手上抹毒的摄政王更加确信,所以这个时候只能什么反应都没有。
真是难办。叶君歌少见的头疼了,这一世实在不好办,摄政王根本不信任他,就算他讨好摄政王,也难免不被他当成是别有居心。
叶君歌乖巧地坐在摄政王怀里,等他吃完了之后想要凑过去吻他,可惜摄政王并不领情,他避开了叶君歌的唇。
叶君歌有些失望,却也知道要慢慢来,所以主动从他腿上下去了,给他理了理衣衫。
“你去忙吧。”叶君歌笑着道,“中午回来陪我用膳吗?我一个人好无聊的。”
摄政王看了他一眼:“好。”
叶君歌说太和殿无聊,是真无聊。太和殿里的宫人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尤其不敢跟他搭话。问他们话,他们也只是一板一眼地回答着摄政王让他知道的事情,不让的,就只是一句“陛下还是等王爷来了问王爷吧”或者“奴婢也不清楚”。
叶君歌坐在窗边的榻上,靠着身后的软垫,身前是一个小桌,上面放着热茶点心和一套围棋。
叶君歌捧起茶杯,微凉的指尖被温暖的温度焐热了。
现在是早春,还有些寒冷,叶君歌被迫体验着体寒的皇帝整年整年都要忍受的那从骨子里泛出的凉气。修神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身体不适的感觉了,一时新鲜所以尚还能忍受,只是手中温暖的茶却让他有些心凉。
摄政王果然不打算放过小皇帝,这个茶有问题,身体虚弱的人越喝身体越差,越容易生病。
可是叶君歌必须要喝。
小皇帝最爱喝这个茶,不知道是出于麻痹摄政王的心理还是其他,他每日定要饮满一杯的,如果叶君歌现在不喝了,摄政王肯定会起疑,那他后面就更麻烦了。
所幸叶君歌这样的准神已经差不多是完全的神之体了,一般毒-药和有害的东西,入体的一瞬间就会完全被净化,比魂火炽烧还要干净迅速。
叶君歌捧起茶慢慢喝了一口,不烫不冷的温度,丝毫温暖不了他的身体。
不远处侍立的太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身边的宫女都被撤换走了,全部换成了无根的太监。
叶君歌也不在意,他继续喝着茶,吃着糕点。
摄政王也很矛盾吧,一边想要小皇帝病死,一边又舍不得这么好的娈宠死了,于是给他喝的药都是好东西,甚至连糕点都是加了药材仔细做成没有药味的那种,对身体很好,而且所费甚巨。
叶君歌看了眼茶,又看了眼糕点,忽而有些无语。
看了会儿风景觉得无趣,身体实在冷,裹着厚袄子也不顶事,幸好屋子里还烧着炭火。叶君歌唤人来关上窗,自己捻起一颗白子开始在棋盘上摆造型。
他不喜欢自己跟自己下棋,只好玩点别的。
摄政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站在叶君歌斜后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这才看出了叶君歌在摆的图是什么。
是他,摄政王。
摄政王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叶君歌根本没发现他来了,而且摆完之后,他看了许久,又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小太监,见他没看过来,松了口气,干脆伸手打乱了图案,一颗一颗重新把棋子拈回了盒子里。
他根本没想要让自己知道。摄政王心中五味陈杂,原本他以为皇帝又换了种方式讨好他,却并不是,对方是真的没打算让他知道。
“你在玩什么?”摄政王突然开口。
叶君歌装作吓了一跳的样子,看见是他,又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皇叔,你来啦。”说完掀起下-身盖着的被子,从榻上下来,抱住了他的腰。
摄政王没有推开他,反而搂住了:“在玩什么?”
叶君歌有些心虚:“闲得无聊,就拼图玩。”
“下回不如画画吧。”摄政王说道,“让他们给你准备笔墨纸砚。”
原本摄政王为了防止他朝外头传消息,不准他动笔写字,整个太和殿正殿里头都没有纸笔。小皇帝自从学完了该学的课程之后,再也没机会动笔了。
叶君歌笑笑:“好啊,我画好了给你看。”
摄政王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头在叶君歌的发间嗅了嗅,淡淡的香味窜入鼻间,让他多疑的心缓缓沉淀了下来。
“饿了么?用膳吧。”
叶君歌抬头去吻他的唇:“好。”
这次摄政王只是偏了偏头,让他吻在了侧脸上。
午膳叶君歌终于能换点东西吃了,虽然还是粥,不过好歹粥里加了些肉和蛋花。味道不错,叶君歌也就不计较摄政王一个人吃香的喝辣的却让他喝粥的事情了。
“上午有饿到吗?”叶君歌很关心这个,奈何问宫人他们都说不知道,“你早上吃的还是有点少,有没有用点心?”
摄政王嗯了一声,不知道回答的是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
叶君歌见好就收,没有再多说什么,之前小皇帝对摄政王讨好是讨好,但是在床笫方面还是有些排斥的,也从来没有主动吻过摄政王,所以叶君歌只能慢慢来。如果一下子改太多,只会让摄政王认为他是在讨好,而不是真的爱上他了。
用完午膳,摄政王又回去批奏折的,叶君歌在屋子里画画。想了想,没什么好画的,于是让人去取一面西洋镜来,对着镜子画自己的模样。
想来摄政王应该会喜欢的吧?把这个画挂到御书房去,批改奏折累了的时候看看美人养养眼,说不定能加深感情呢。
叶君歌仔仔细细地画好,故意按照小皇帝的画画水准画的,怕被发现异常。画完之后又犹豫了。
现在摄政王疑心病那么重,这幅画挂在御书房,会不会让他以为自己是想要提醒他,自己才是真正的皇帝,摄政王只是个乱臣贼子?
叶君歌叹气,真是麻烦死了。
“小羽子。”叶君歌喊来小太监,“你说这个挂在皇叔房间里好不好?”他故意笑得有些羞涩。
小羽子不敢擅自回答,只好闭口不言。
叶君歌也不在意:“以后皇叔睁开眼就能看见我的样子...”后面的话似乎不好意思,没有说完。
不清楚摄政王是什么个态度,小羽子只能道:“陛下不如给王爷看看,问问王爷的意思再决定。”
叶君歌点点头:“这样也好,你去拿给皇叔。”说完刚要把画递给他,却又改了主意,“不行,我要亲自给皇叔。”说完把画仔细卷起来收好。
小羽子依旧恭恭敬敬地弯腰立在一旁,没给他任何反应。
叶君歌收好画慢吞吞地挪到了寝殿门口,靠着门看向御书房的方向:“也不知道皇叔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好事情来陪我。”
小羽子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没接口。
见叶君歌看了一会儿就说乏了,回去睡午觉去了,小羽子这才跟人换了班,匆匆往御书房去了。
王爷交代过,要他把陛下做的事情都跟王爷汇报一遍,尤其是陛下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时候,要及时来汇报。
御书房里,摄政王听完小羽子的汇报没什么表情,挥手让他下去了。
今日奏折比较少,也许可以早点过去看看他那个小皇侄。
叶君歌一觉睡了许久,他终究是“体弱”,下午劳心劳力地画画废了不少心神,午睡便久了许多。
醒来之后已经傍晚了,正巧摄政王赶回来了,进屋看见叶君歌半靠在床头,刚睡醒还有些迷糊,上身就一件单薄的里衣。
摄政王微微皱眉,三两步走过去给他把被子拉了上去,盖住肩头。
“你身体不好,不要着凉。”
叶君歌看到他,抿唇笑笑:“皇叔,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
“嗯。”摄政王不愿意多谈,“把衣服穿上,用完晚膳我带你在周围散散步。”
小皇帝被禁足在太和殿正殿里头,门都不给出,能在院子里散步,已经是恩赐了。
叶君歌微微一笑:“好。”
晚膳果然又是粥,叶君歌已经习惯了。
说散步就是散步,别的什么都不干,叶君歌这回是主动牵着摄政王的手,然后跟他一起走了两圈,等天黑了,两个人回到了寝宫。
叶君歌主动提议一起沐浴,摄政王想想,答应了。
今日小皇帝很主动,摄政王心想,果然是想让自己不计较昨晚的事情,不过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今晚定然要要了他,不能再让他躲过去了。
叶君歌和摄政王站在大汤池子旁边,他不高兴地屏退了下人,自家男人的身子怎么能给别人看到?
下人不为所动,他们的主子是摄政王。
摄政王想到小皇帝面皮薄,以前给他服务的时候也必须要屏退下人才肯,于是挥挥手,他们这才乖乖下去了。
叶君歌对此没什么反应,他伸手给爱人宽衣解带。
摄政王任由他侍奉着,这种事情小皇帝做过不少次,也曾经伺候过他沐浴,他很适应。
叶君歌给他脱了衣服,顺便摸了两把肌肉过过手瘾,然后才伸手脱去自己的衣物,和摄政王一起进入池子里头。
摄政王将他拉进怀里,叶君歌被迫面对面坐在了他双腿上,两条腿被他分开,固定住,大敞着。
这个姿势太危险了,叶君歌却像没发现一样,拿过毛巾给摄政王擦洗身体。
摄政王闭着眼睛任由他动作,身下的某物却坚硬起来。
——拉灯——
摄政王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叶君歌从汤池子里出来,怀中的身体实在太轻了,摄政王不由得皱眉。
给自己和他擦干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心里思索着今天小皇帝的不对劲。
摄政王何其聪明,他当然知道小皇帝以前都是强迫自己来讨好他的,甚至十分厌恶和他发生关系。可是今天,小皇帝居然主动,而且没有一丝勉强。是小皇帝的演技更厉害了,还是他开窍了发现他喜欢上自己了?
摄政王决定之后再看看,不管是哪样,他都不会掉以轻心的。
小皇帝只能一辈子当他的娈宠。
第二天摄政王早早地离开了,叶君歌却因为身体不适无法上朝。
小皇帝的身体状况实在太糟糕了,昨晚不过承宠一次就一整天都无法下床,幸好他昨晚又是装可怜又是撒娇地让摄政王放弃了再来几次的想法,不然估计得被折腾掉半条命。
“陛下,药来了。”
叶君歌皱着眉头喝药,虽然他身体本身没事,但是不喝药的话,障眼法会让他一直被病折磨着,所他再讨厌这些苦药也得喝。
摄政王也许是今天心情好,来看了他好几回,晚上更是亲手喂了他一碗白粥。
叶君歌一点都不感动!谁特么要喝白粥啊!好歹加两片菜叶子啊!
用完膳漱完口,叶君歌扯着摄政王的袖子不让他走。
“陪我睡我好不好?”叶君歌眼巴巴地看着摄政王。
摄政王顿了顿:“你身体不好,好好养病。”然后把袖子抽了出来,转身离开了。
叶君歌脸瞬间就拉下来了,他挥开了小太监呈上来的药,往被窝里一趟,拿被子盖住了脑袋。
小太监也不说什么,恭恭敬敬地端着药碗下去了。
叶君歌知道他不该发脾气的,但是他忍不了。
他从来就不是委曲求全的性子,如果对方不是他的爱人,他根本就不会鸟他。
叶君歌难得为了爱人妥协一次,结果对方还不领情。他也是有脾气的好么?虽然现在的处境容不得他发作,但是现在他气急了,稍微闹点小脾气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算摄政王因此又不高兴了,他也暂时管不着了。
等他心情好了再来讨好这个混蛋吧。
那边小太监端着药下去了,然后给偏殿的摄政王报了消息。
彼时摄政王正拿着那副已经裱好了的画细细看着,闻言手动了动,把画收了起来。
“他不肯喝药?”摄政王皱眉。
“是的。”
“本文知道了。”
摄政王往前走了半步,还是停了下来,转身朝里间走去,准备沐浴睡觉。
小皇帝闹脾气了,因为他落了对方的面子么?不过他落了这么多次了,这回终于忍不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