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想起来了,方,屠苏师弟你可有印象,方家公子!”
“那个被强抢民男的方家公子!!!”
好久没有吃到这么香甜的大瓜了,我一时有些情难自已,要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在天墉城上每天除了围观师兄师弟顺便逗陵端就是挨执剑长老教训顺便被师兄师弟围观,时不时阳炎爆发一下都算是调剂了,也就当年屠苏煞气爆发重伤大师兄和之前屠苏疑似煞气爆发杀害肇临……
也不知道,山上到底什么样了,屠苏的嫌疑有没有洗清。要是真的是放长线钓大鱼的话,天墉城想要的那条鱼有没有上钩。
我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到嘴的大瓜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幽幽叹了一口气,我直面方兰生控诉的眼神、襄铃好奇的眼神、欧阳少恭无奈的眼神、红衣女子好笑的眼神,听着方兰生崩溃的大喊,看着他自暴自弃地向欧阳少恭卖惨,张大双臂夸张地比划着那个抢亲的孙奶娘是多么的壮硕和蛮不讲理,倾诉着他要是不赶紧离开琴川就真的要被她押去和一位素未蒙面还长得比孙奶娘“美貌”的孙小姐成亲啊啊!
好无聊。
移开视线,我突然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地,整个人像是被拉扯了两半,一半站在这里参与着面前这些生动鲜活又有趣的事情,一半飘在半空安静地观赏自己和他们的表演。
这种感觉我居然并不陌生,甚至还颇为熟练地点评起自己的技巧——刚才应该微笑,现在应该用胳膊戳一戳百里屠苏,跟他互动。等下,刚才是不是该改成微微挑眉,毕竟我现在的设定应该是内心波澜壮阔面上波澜不惊,在陌生人面前端着装着特别高冷,不应该出现那么亲昵的师姐弟小动作。
哎呀,总是犯这种错误,明明姐姐都教过我那么多次了,真是的。
等等——
什么是“总是犯这种错误”?!
我皱起眉,眉心一热,皱起的折痕被一道柔和又强硬的力量抚平,然后那道温暖略过我的眼睑,在眼角停留了下,最后落在我的脸颊。
我回神看去,正对上百里屠苏的视线,他的手停在我的脸侧,已经从手指换成了手背。
怎么了?
百里屠苏的眼中写满了担忧,我安抚地蹭了蹭他的手,依然不是很想说话,只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相信,正想说些什么,欧阳少恭已经走了过来。
就刚才我两耽搁的那么一会儿,欧阳少恭他们那边已经闹腾结束,方兰生这个青梅竹马拖油瓶是甩不掉了,襄铃也是义无反顾要跟着的,红衣女子——现在我知道她叫红玉了,人美身材好声音动听名字也这么美,简直就是我的理想型——三言两语下居然也准备跟着我们一起走,现在就是过来准备征求百里屠苏和我的意见的。
话说,这个欧阳少恭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体质?
我和百里屠苏下山走了十多天,两个人还是两个人。结果在琴川带上他,出门三个人,没过大半天,才走了几里路刚出琴川还没到虞山脚下,就已经翻了一番变成了六个人。
嗯……说不定到晚上的时候,我们就能超十呢。
虞山是琴川附近一处不高的山峰,和我们之前去过的雾灵山涧属于同一山脉,不过比起雾灵山涧的空灵静美,虞山因为邻着长江渡口而多了不少人气。听方兰生说,早些年琴川穷得很,府衙命人在虞山脚下种了许多梅树,一到春天梅花绽放,整个山谷都被染成了深深浅浅的红,像云霞披在山间,虞山山脚也就有了一个芳梅林的美称。
到了秋天,那些梅子小半被分给镇上居民添道小食,大半被船载着顺流而下运往其他大城市,赚了钱就拿回来建设城镇。上行下效,不少琴川人看着看着也动了心思敢往外闯,时也运也,倒也真给他们闯出了些名堂,他们方家还有孙家,都是这么起家的。就这么一来二去,琴川才有了如今的富饶景象。
这番琴川发迹史听得我心头澎湃,蠢蠢欲动,十分想和这漫山盛放的梅花来个合影。
可惜手头并无趁手工具——我悄咪咪地打量了下欧阳少恭,这人看气质很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味道,脾气挺好应该也能接受些同行人无伤大雅的小请求,就是细胳膊细腿估摸没有成为*屏蔽的关键字*照片机的功力,只得无奈放弃。
就这么一路说着听着看着,还没走出芳梅林呢天就黑了。考虑到春游、不对、寻找玉横队伍里的人员组成,作为主要战力的我和百里屠苏对视一眼,决定就地扎营,明早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