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结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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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静静对峙了片刻，还是韩起悠悠地先开了口：“这些奴才们饭都白吃了么。范兄来访怎得也不知提前通传一声？”

    士鞅这才退后一步，低首道：“事出突然，得罪了。在下追几个小贼才误入此处。韩公子可听见什么动静了么？”

    韩起笑道：“这里最大的动静就在这床上了。我虽有心让范兄一探究竟，但终归不好拂了美人兴致。”

    作为一个合格的，娇滴滴的美人，我顺势装作受惊的样子把脸缩进韩起的怀里。

    士鞅明显在犹豫，但仍僵持着用余光打量着四周，似有不甘。

    韩起并没有下床的意思，他换了个舒服的侧卧姿势，一只手托起脸，一手把玩着我的头发，上下打量了士鞅两眼：“范兄这一身装扮着实好看，可是八佾舞礼服？只听说栾家公子近日在筹备祭祀，不知范兄竟也有这样的雅兴。哪个胆大包天的小贼扰了范兄的兴致，当真是胆大包天。范兄若是想在这府里仔细看看，倒是不妨事。只是这身装扮太过抢眼，若传出去给大王知道了，落下话柄，恐非美事。”

    他见士鞅有所动容，徐徐又道，“不若我这便命人盯死了府里的一举一动，范兄回去换身便服再来细细察看，保管连只鸟也飞不出去。”

    士鞅被一语中的，方才醒悟自己这一身确实太过招摇，不免要落人口实，这才拱手礼道：“那倒不必了。反是今日这般失礼，还盼韩公子海涵。在下这就告别了。”

    韩起一挥中衣的袖子，露出半边锁骨，微眯着眼睛：“不妨不妨，改日邀范兄再一起来玩。今日美人在怀，多有不便，就恕韩某不送了。”

    眼听着那门吱呀阖上，我从未觉得开门声这么好听。

    我屏息又等了一会儿，韩起也不催我，看不出情绪的眼睛懒懒地瞧着我：“睡个午觉，都要被人家破门而入两次。大家是不是看我脾气好，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直至确认士鞅走远了，才探头探脑地爬了下来。

    “哪里哪里！最讲义气，可亲可敬的就是你了！大恩不言谢！”我嘿嘿笑道。

    韩起还是那副懒懒的样子，笑道：“你不准备向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

    我摸摸脑袋，讨好地睁大眼睛：“可以不讲吗？”

    “可以。”韩起倒是回答得极其干脆利落，利落得无邪以为自己听错“只要记得你欠我一个有求必应就好了。”

    “韩公子，今日这个……“姬彪在考量着措词。

    “在下今日下了学便在家里小憩酣眠，并未见过小殿下。”韩起猜起标准答案来，向来是好手。

    “时候不早了，阿彪你也要快点回到宫里才行。”我说着，便准备出门。

    “慢着。”韩起拦住我。

    这么快就返悔了？

    韩起指指无邪的胳膊：“回快尽快伤口包扎一下吧，好在血流得不多我遮住了。只怕是躲过得初一躲不过十五，士鞅迟早想得明白。”

    这么惊心动魄走了一遭，送姬彪回宫路上，这小子还在絮絮叨叨：“无邪姐姐，你若是真喜欢韩起。等我做了王，我便赐婚让他娶你如何？”姬彪的童音虽然还有点奶声奶气，但是仍是一脸“一切有我为你作主的”的大男子气概。

    我捏起姬彪的脸：“这么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编排起我的婚事来，老气横秋的，却跟我们府里的老嬷嬷有一拼了。”

    姬彪被捏的眼泪快出来，捂着腮仍不服气道：“你还有三年就要及笈，我是怕你玩心这般重，太野了没有人敢娶你。叔誉师傅那一表人才，在也这绛城之中也是数进前三的公子了。你却也不如何上心……”

    说话间见我又要挥拳，这一边伸头去挡，一边讨饶：“没事没事！你尽管去玩！将来若嫁不出去，大不了我在后宫里给你留个位置，迎你入宫便是了！”

    见姬彪说得一脸大义凛然，透着极难得的牺牲精神，我不觉也是好笑。便道：“那便有仗阿彪弟弟为我做主了。”

    姬彪一脸得意：“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