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一时刻,从甬道的声音也呼啸而至。那声音又有些不同,近前声响更大。待冲到我们眼前时,就径直冲向了尸虫。
我这才看清,那是一群像鹌鹑一样的鸟儿。体型都是圆滚滚的,但是姿势却很灵活。头上顶着小冠羽。黄金色的羽毛,赤红色的嘴喙。‘
我从没见这么多的鹌鹑,还不怕死似的一般接二连三地冲进墓室里。像一团飞奔的太阳。
那些鸟儿吃起尸虫来极利索。秋风扫落叶一般扑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虫子整个吞了下去,连个嗝都不打。
我和夏征舒极自觉地凑回到极乐身边,把这片战场留给了鸟儿。
极乐此时终于睁开了眼睛,冒着汗轻轻喘着气,而起来气力不支的样子。
“这些鹌鹑好厉害,不会被这些尸虫毒死吗?”我惊叹道。
“什么鹌鹑……”夏征舒笑笑,“这是肥遗鸟啊。”
他说着眼光莫测地看了极乐一眼,不再说话了。
肥遗鸟?不是传说中的神鸟吗?如今这世道,能见上一只都是稀罕了。
我们三个人就如看戏一般瞧着肥遗鸟的表演。不一会儿功夫尸虫就被那群鸟儿吃得干干净净。
紧接着那群鸟儿又接二连沿路飞了出去。只有一只冠子赤红的肥遗鸟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子,在半空中对着极乐微微低下头,似在行礼。
极乐微一颔,那鸟儿打个转也纵身飞走了。
“那真得是肥遗鸟吗?”我叹道。
不等极乐回答,夏征舒抢答道:“除了它,试问还有哪种鸟儿能够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掉尸虫。”
传说肥遗鸟的肉食能已疠,可以杀虫。确实是世间毒物虫卵的克星了。
他忽然挑起眉毛,把我向他拉近一些,挑衅道:“你不是一般的极乐鸟吧,怎么能调得动这么大批的肥遗鸟?”
极乐看了他一会儿,淡淡道:“他们欠过我一个人情,答应关键时刻要救我一命。”
夏征舒一脸不信的样子。
我扯了扯他袖子:“你是不是嫉妒我们极乐深藏不露啊!”见他仍是意气难平,我又说道:“谁还能没点小秘密呢。”
他看了我一眼,这才不情愿地把胳膊放下来啦。
“极乐,你知道这尸虫的来历么?”我问。
“最早是南方一种尸盅之毒,听说最早是鬼方国的秘术,但是自从鬼方国出过一个操纵这个秘术的神后,就在鬼方国失传了。”极乐完全没有受到夏征舒质疑的烦恼,简单直接地解释道。
“以尸骨为食的尸虫秘术,未免也太过可怕了,使用这种秘术的还能够封神吗?”我十分讶异。
“谁说神一定会行善了,”夏征舒冷冷笑道,“这位神,便是有名的雌雄煞神。雌雄莫辨,出了名地喜食人魂魄。”
我揉了揉头,笑道:“看来宣姜的事儿,比想像的还要复杂很多啊。”
“你若后悔,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极乐轻轻道。
“后悔?”我哈哈笑道,“百无聊赖会让人后悔,虚度光阴让人后悔,惹事生非可不会!”
我的视线转向卫伋的棺椁:“既然宣姜已经尸骨无存了,我们只能看看他的记忆了。”
棺木已经打开。卫伋的白骨上绫罗的仍然保留着清晰的纹路。
夏征舒上前一步,手中一道红色的光芒慢慢闪烁,由小到大,渐渐蕴成一道红灿灿的光晕。
在卫伋的记忆将我们淹没之前,我听见极乐的声音:“你觉得我们能从他的记忆里找到答案吗?”
“可以的。”我答道。
从进到这墓室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可以的。
差别只在于那缺失的是怎样的故事。
萱草,又常作谖草。
宣姜在费尽苦心将自己的墓室与卫伋连在一处,在这屋里刻满了萱草,甚至极有可能在死之前,都在定时在这棺上摆置新鲜的萱草花,可能只是愁肠百转地念着一首诗吧。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便我心痗。
世上哪里寻得忘忧草?能让我种在后院里。我的夫君啊,一旦我开始思念你,我就心伤不止。
我想着这首诗,很快被一阵耀眼的金灿灿的光芒笼罩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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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睛,正是一片春光明媚,山光逶丽。
我一眼便认出了卫伋,他身着一身黛绿,黑色的金镶玉带钩腰带。这点品味倒是转了几世都没变。容颜也几无差池。只有发饰和服饰的形制有所不同。
他手中拿着萱草编的花环,在对面几个嘻笑作一团的少女面前窘成了大红脸。
终于一个少女半嗔半怪地笑了几个丫头一眼,巧笑倩兮地以扇子半遮面,遮不住的笑意盈盈心波荡漾。
那少女面如拂柳,有着清扬柔丽的容貌。穿着橘黄色的轻纱,像一团云霞。
那种开放而艳丽的服饰,一看便知是时下女子地位最高的齐国
“柔玺……”看着女孩子越走越近,卫伋的眼中星光璀璨。
原来卫伋早在年少时就已经出访齐国了。我暗自想着。
记忆翻转,另一个画面闪现在眼前。
卫伋似是结束了在齐国的拜访,一边吩咐了人收拾行装,一边心神不定地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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