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的冷笑,以及她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好像一把刀在往他心里插,他忍着心尖的疼痛,一字一句,无比认真的说道:“你我相识两世,都见过对方最丑恶的一面,若是前世的我自然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女子。可现在的我已经历过人世间种种背叛与欺辱,早已不是从前的我了,这样满腹肮脏的我只有在你面前才能做最真实的自己。”
“重生后不久我入了心魔,也在那次里我斩了心魔,彻底放下了锦觅,接着我每日每夜的梦见你,又与你在那个梦境里看着那对凡人度过一生,那时你便住进了我的心房。接着你我做了好友,可在与你相处的日子里,我日渐陷了进去,愈陷愈深,愈发难以自控……”
说到这处是,润玉的眼眶已经发红了,原本扶在屏风上的手已经抓在穗禾肩膀上,好像随时就要把她揉进自己怀中,“我知道你因忘川水难以动情,可没关系,你我今后还同以往那般相处就好。今日之事我只是想让其他人知道,我心悦于你,不想娶锦觅,更不想你每日都把我为你做的事安在她身上……这便是我的解释。”
润玉说得很慢,把自己如何动心的过程一点一点呈现,到最后还有些许哽咽,可妾心似铁的穗禾听完后除了没有刚才那么生气后,脑袋里除了生气还多出了一半荒谬。
她两手抵在润玉的胸前阻挡他的靠近,神情平静而认真,“殿下,穗禾不管你说的喜欢是真是假,但今世的穗禾不会嫁人,不会爱人,所以殿下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今后这种事绝不能在发生,不然你我的盟约便如这屏风……”
说着她五指成爪,垂手往身后一拍,屏风立时四分五裂,接着她盯着润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吐出,“若敢再犯,你我便如这屏风,一…拍…两…散。”
说完她挣开润玉的手,转身往门外走去,在抬脚跨出门外的那一刻,她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幽幽的吐出,“梦永远是美好的,可再美好它也是梦,三千年前穗禾出来后便放下了,望殿下也放下,毕竟不是真的,不是吗?”
说完她毫不停留的走了。
那个梦,太美好了,原来迷了眼的不止她一个人,可惜她不敢当真,也不能当真。
因为她分不清那个男人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也不需要那些真情假意。
内殿里一片狼藉,只剩下一个纤长的身影静静的立在那,可明明被人狠狠拒绝了,此刻他的脸上却隐隐带着笑容。
这是一次明知道会被拒绝的告白,此刻他的心疼痛着却带着一丝的得意。
至少今日之后,她不会在有事没事把他所做的一切都推到锦觅身上,至少从今以后她不会把男女之情排除在他们之间。
若是把他们之间的感情比成一条直线,今日他至少在直线的一端标上了端点,总有一日他会让这条直线变成线段。
而且今日看来,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动心。
梦吗?
润玉低着头轻轻一笑,这一世,他想要的,绝不会在原地等待,他会慢慢的、一点点全部都握在手里,揽在身边,绝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