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零：梨花一枝春雨(10)

    雨儿看她气不平说道：“甜甜别气了，他肯定是有证据才找到这里的。人有千面，我们旁边的人大都是良善多些，和他制不了气。”说完对着月伴说道：“月伴你下次不能这样了，你看见他并非善人，对我都是不客气的，你只是个奴婢，他可以直接要你的命，可是我们将你看成朋友的这些人会伤心呀！”

    月伴低下头，她知道雨儿说的是对的，可是她的心怎么能放任小姐有危险呀！眼泪滴下来，雨儿给她擦又说道：“我不是怪你呢，我是怕，每个人的都命只有一条，你在小姐这里是个好女孩呢。”

    这么一闹，这个下午索性就先关了店。孙掌柜叫了马车将雨儿和甘甜甜带着受伤的月伴，都送回了王宅。“来一碗”经过这件事情，生意越发有些不济。雨儿和孙掌柜一商议，索性决定将店先关些时日，店内做些装修调整再开。有些跑堂小二索性也就离开了，剩下了王小刀和刘大厨，他俩跟着孙掌柜学认字，学手艺。

    雨儿和甘甜甜都分别托各自的父亲打听周幼芳，不几日后甘冬罗回信了，甜甜拆开来看只有四字：闲事莫管！甜甜气个仰倒。

    而卫闻钰并未回信给雨儿，雨儿的信原封不动的寄了回来。雨儿明白这件事不是她们能去查的，虽然知道也做好准备卫闻钰不会管她的准备，可是那信退回来时，雨儿的心里还是非常难过，那个带她玩、给她讲道理、帮她擦眼泪的男人，他不管她了。

    甜甜看着雨儿这么不开心，每天都陪着她，给她做些小东西。在这些不开心中，终于有件开心地事了。

    “来一碗”经过一个月的改装修，几乎已经变成了一个食堂的模样，一进门以前的掌柜台已经没了，一整盘齐备的菜整齐的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菜肴下面放着热水温着。一个个小小的木牌挂在菜上方的一面长木板上，老远就能闻到菜肴的香味，进门看到整齐的台面和干净的用餐环境，真的是食欲大开。

    孙掌柜和王小刀两个人吵吵闹闹改了好几次，最后叫刘大厨来评判，雨儿她们也参谋，决定了这“来一碗”的整体风格。

    重新开张第一天，天气不错，日子很好，食客们也能撑起场面。孙掌柜笑眯眯地招呼众人，督促小二等人麻溜些，雨儿和甘甜甜等人在二楼雅间喝茶。在这闹哄哄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应大厨。来一碗以前的大厨后来跳到福来去了。

    应大厨看着这个一同共事多年的老伙伴，低着头说道：“孙掌柜请让我见见雨儿小姐。”孙掌柜见他两鬓斑白，皱纹爬上脸面，比起之前，短短一月应大厨苍老了许多。他依旧笑着说道：“您稍等，容我去禀告小姐。”说罢招呼着其他食客进门品尝。

    孙掌柜抓住一个跑堂说道：“去禀告小姐，应厨子想要见小姐。”跑堂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东西，这时忽然涌进来几位公子，孙掌柜连忙去招呼。

    跑堂刚要上楼去，楼下客人又招呼添菜，他便连忙去忙就把这事给耽误了。

    进门来的是有几位是孙掌柜熟悉的公子，比如李茂。还有几个陌生，孙掌柜连忙招呼道：“李公子您来啦！几位公子也欢迎来！您看看要些什么菜？”李茂拍拍孙掌柜，对着他介绍其中一位公子说道：“今日是范公子做东，让他来吧。”

    孙掌柜连忙招呼：“范公子有什么喜欢的只管报来，小的定当全力以赴。”孙掌柜看了看这位范公子，竟然觉得他和范无季有些相像。可不就是范无旬麽！

    甘甜甜从南江走后，范无旬心里窝着一团火，他下定决心不再混混日子，将自己在南江的一屁股乱七八糟的桃花断了个干净，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便回范家跪在范阁老的门前。他爹范老爷见着不孝子回来，抽着单子将他揍了一顿，骂他滚。结果没想到这次范无旬不躲，没求饶，也不骂人，生生挨着打。

    范老爷觉得反常即为妖，将范无旬身边的小厮叫来问讯，小厮只是按着少爷交代的说道：“少爷被要好的朋友欺骗上当受骗了，害得无辜的人受了伤。少爷心里愤怒过意不去，决定要重新开头。”范老爷捂着心脏的位置又问道：“无辜的人是谁？”

    小厮回答：“杨文宪大人。”这回范老爷直接将小厮也抓起来打。打过骂过，到底还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无奈他又去找自己的爹求教，范阁老听完范大人说的一切，摇了摇头说道：“杨文宪的事应该和旬儿关系不大，你且看看，或许这次是改正这顽劣子的机会啊！”

    范老爷提心吊胆又去打听了一下杨文宪的事情，好似于范无旬的关系真没有，松了口气，范无旬跪倒后半夜，夜凉如水，他沉下心想着自己这么些年来所作所为，要说起来只有与甘甜甜的那些时日让他刻骨铭心，是甘甜甜改变了他。

    他想的出神，范阁老的门拉开了，叫他进去。范无旬膝盖跪麻了，几乎是爬进门去。范阁老见他如此，等他稍微恢复了些说道：“我就不问你为何这样了，说罢，这次你想要什么？”范无旬看着这个捉摸不透的祖父，定定看着他说道：“祖父，我想要一个人。”

    范阁老笑了，看着他眼中的那团火说道：“情之一字，救人亦害人。如冰上燃火，火烈则冰融，冰融则火灭。”

    范无旬点头说道：“即便如此，我也甘愿，我这次回来就是因为自己太弱小，无法护着她。”说完看着范阁老又说：“我想借范家起来，我自己也仔细去想过，官场我并不能去，所以祖父，我想经商。”

    范阁老摸了摸胡子，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提笔写了一张东西，将它交给范无旬说道：“世间没有白白来的东西，你想要就得拿些来换。我可以借你你想要的，想好你用什么来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