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把第二只口罩也盖在脸上,轮廓顿时就大了一圈,瓜子脸变成圆下巴,眼底红纹都被遮挡起来。
欧尔麦特忍不住笑出声,抬手在他发顶揉揉,“这么看着真显小,马上还要降温,经过商店街再买两件衣服吧。”
刚想开口说不用,突然想到什么,鸣狐顿了一下,“……上次在一家店里看到有件衣服,最大码你应该能穿上,暗红色喜欢吗?”
欧尔麦特秒懂,笑道:“喜欢,咱们买件一样的吧。”
鸣狐抿抿嘴,忍不住莞尔,点了点头。
他们沿着海滩一路闲逛,倒也没什么特殊事情发生,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一座小型船厂,漆皮斑驳的架桥支出一截在海面上,岸边停靠着两艘货船。
“这座船厂已经废弃了,船倒是偶尔有渔民会来租用几天,我常在周围转,这种地方很适合藏匿。”
半封闭船厂,果然有种会发生什么事件的气息,鸣狐轻轻一跳,身形倏然跃至屋顶同高,无声无息落在房檐边缘。
侧面有一扇天窗,敞着道指宽的缝,整扇窗全打开也不过半人高,欧尔麦特以前肯定是只能走门的。
透过污渍斑斑的玻璃,能看到室内一片昏暗,铁管七扭八拐弯曲成凌乱的迷宫,空中还吊着几样鸣狐不认识的设备。视野被这些东西挡住,他看不见更深处的地面。
回身指指窗子,再打出个询问手势。
欧尔麦特会意,眉心一蹙,张口就要拒绝。
“不……”
“??”
只看见对方动了动嘴巴,鸣狐不明其意,眯起眼睛努力辨认。
欧尔麦特挠挠头,想起对方好不容易消气,犹豫片刻,无奈地冲上面点了点头。
自己每天都会来转一趟,一个晚上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或者就算有什么事,这么近的距离,里面一喊也能听见。
鸣狐将中指和无名指与大拇指捏在一起,食指小指翘起,形成一只狐狸头的模样,对着下面晃了晃,随后扭身去推窗户。这地方久不使用,边框来回摩擦,多少会发出声音,他只能放慢再放慢,尽量减少动静。
欧尔麦特抱着被丢下的小二,提出疑问:“那是什么意思?”
“狐狸头吗?”小二昂着头甩甩尾巴,笑道:“算是信号吧,鸣狐以前比现在更不爱说话,那个可以代表很多意思,比如行动开始、不要担心、你还好吗……之类的。”
欧尔麦特睁大眼睛,饶有兴趣道:“那我得向你学习学习,刚才算是行动开始的意思吗?”
“‘收到,我去了’的意思,不必特意套用什么词句,你就想象当下他可能想要向你说的话,很容易理解的。”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欧尔麦特再度仰望过去,鸣狐已经成功开启天窗,整个人蝙蝠般匿入黑暗中,大门紧闭的厂房内悄无声影,似乎一如既往和平。
……
“问问他怎么样了,没有特殊情况就出来吧,这里面灰很大,不宜久留。”
担心鸣狐待久了呛着,欧尔麦特催促道。
小二不答,盯着面前陈旧的铁门,尾巴硬邦邦垂落,兽瞳缩成一道细长的椭圆竖缝。
“怎么……”
动作顿了一下,下意识的问话还未音落,欧尔麦特瞬间反应过来,上前就要踹门。
“等下!没事,不要破坏公物啦。”小二及时喊停,“鸣狐没事,但里面好像有人有事,咱们正常开门进去就好。”
“……”
欧尔麦特顿时垮了肩膀,脸上难得带出些抱怨之色,真是的,不要吓他啊,正紧张着呢。
小二贱兮兮地笑了两声。
门锁被轻而易举捏成一团铁疙瘩,大门吱呀呀开启,荡起层层土灰,似乎沉寂已久。其实鸣狐想错了,欧尔麦特巡查还从没有进到过里面,虽然他想。
然而从窗子进,他进不去,从门进,没钥匙,破坏别人家的财产也不是英雄所为,所以他判断里面有没有异常情况都是通过观察周围,比如门锁,窗锁。
天窗那道缝是早就留好的,有租船的渔民告诉过他,仓房只是半封闭,未免主人家哪天开门被呛着,这才要保持空气流通,而除此以外,其他大窗和前后两道门的门锁,到今天为止都没有被人动过。
“鸣狐,你怎么样?”
疾步走到青年身边,欧尔麦特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帮他把膝盖边的灰尘拍掉。
鸣狐摇摇头,伸手指向面前扭曲的铁管。
“这是用来输送液体的管道吧?你看里面。”
欧尔麦特这才跟着看过去,脸上堪堪放松的表情立刻重新凝重,甚至有些震惊,嘴唇开合颤抖一瞬,僵硬在空气中。
“……熊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