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朋友也要保留一份警惕,因为打起来谁也拦不住他。】
【……如果大块头放狠话,你觉得他会做出行动吗?】
【不会。】
【你都相信他,正直警官跟他认识这么久,怎么会反而产生警惕。】
【因为我们可以承受的后果不一样,】鸣狐抬头看看铁架桥几乎完全竖直的阶梯,一个纵身,连跳数步轻松跃上去,落在最顶端,【如果欧尔麦特直接杀死*屏蔽的关键字*,那就算他越权,塚内直正作为警|察必须对他做出处理,这跟他们是不是朋友没有关系。】
【但我不同,】
沿着架桥走到边缘的小房间,鸣狐脚下一顿,迎着海风眯起眼睛。
【如果八木俊典被愤怒操纵,手染鲜血,我将会热烈欢迎他来到我的世界。】
“……”
哪怕作为半身,小二此时也不由得战栗了一瞬,它与鸣狐心意相通,但某些隐秘的想法仍旧互不所知,它知道鸣狐心里有阴暗,却没有想到这种阴暗还在如影随形,连八木俊典也不放过。
【怎么了?】鸣狐扭头冲它一笑,【没想到我明明很喜欢八木先生,却还是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吗?】
小二:“……”
没有得到回答,鸣狐耸耸肩,把好像受到了些许惊吓的半身抱下来顺顺毛,伏低身体向小房间里面看去。
果然是瞭望台,窗子旁边杵着一架望远镜,旁边是一张木质矮桌,摆放着的纸笔和墨水瓶都落满灰尘。
地面上似乎还散落着几只棒球,大概是无聊打发时间的娱乐工具,更角落里有扫帚和簸萁,簸萁里……盛着一团乌麻麻的毛线?
“哪有这样的毛线,我看着像头发。”小二嘟囔了一句。
鸣狐眉心一拧,左右看看,这小房间只挂了一把最普通的铁锁,他都不用掏家伙,借力反手一磕就下来了,洞开的门内散发出阵阵海水腐朽的气味。
三两步跨到簸箕旁边辨认一番,那东西既脏且乱,但离近了还是能认出来,确实是头发。
但只是假发,或者很普通修剪下来的断发,末端没有连着脑袋或者皮肉,也没有血渍。
小二被鸣狐脑内的结论唬得抖三抖,挂着黑线吐槽:“你是被刚才发生的事情打开什么糟糕的开关了吗?不要瞎联想,很吓人诶。”
“你只是只狐狸而已。”鸣狐淡然回击。
他用卫生纸包住簸箕柄,拎着头发走到门口,在明亮的光线下来回转了转,“如果这是那些人其中之一剪下来的头发,会对塚内警官那边有用吗?”
“我觉得没有,”小二打了两个喷嚏,从他肩上跳下来,很嫌弃地一溜烟跑开,“这里面灰太大了,天知道多久没人进去,头发肯定不是那些人的啦,你想太多。”
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鸣狐当真把簸箕提溜出来,准备拿下去。
“谁知道是不是呢,毫无头绪的时候,任何细节都可能起到关键性作用,试试。”
眼看着那团头发向自己逼近,小二吐吐舌头,掉头就跑,整只狐瞬间窜开老远,把鸣狐丢在身后。
后者走了两步,又想了想,把东西放下重新走回去。
那桌子底下貌似还有个抽屉,顺便检查一下好了。
“鸣、……??”
【鸣狐?你跑哪儿去了?】
跑到架桥边缘发现靠自己不好下,小二怂怂地扭头,不想身后居然没人。
【在屋子里,我发现个有意思的东西。】
又磨蹭了一会儿才再度走出来,小二一看,半身手中多了个脏兮兮的笔记本,被小心翼翼捏在指间,不知又有什么玄机。
“自己抓紧,我没手抱你了,咱们快些下去。”
看看他左手的脏本子右手的烂簸箕,小二心累应是,老老实实盘在鸣狐脖子上,假装自己是条围巾。
欧尔麦特跟塚内直正谈完话,一回头,正看见小孩儿从铁架桥上一跃而下,二三十米的高度自由落体,中间不带借力,视觉效果略惊人。
惊他这个人。
“S、stop!停!!”
瞬间移动到落点处,欧尔麦特伸长了手臂,一把将人接进怀中。
‘咣当——!’
‘啪!’
一重一轻两声响,分别落在他们身体左右,欧尔麦特缩缩肩膀,茫然低头。
鸣狐无辜地回视他,两只空荡荡的手半举在胸口。没想到会被突然接住,为了不砸到对方,他下意识将手里的东西全部丢了出去。
“八木先生……我觉得现在比起我来,那些东西更重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