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声音平淡如水,连点起伏都没有,但听在李方的耳朵里,却仿佛恶鬼的咆哮,又好似是来自阿鼻地狱的催命符。
李方真的怕了,哭喊道:“太太,奴才鬼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情!求太太饶奴才全家一命,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说着用力磕头,脑门撞在青石砖上,砰砰作响,很快额头就青红一片,血迹隐现。
貅宝低头摆弄着手指,“只这样就想让我饶了你,你觉得世上有这等便宜事吗?不过你若想将功赎罪,我倒可以给你个机会。”
“愿意,奴才愿意。”李方停下来,用力的点头,一脸迫切的看着貅宝,“请太太给奴才这个机会!”
貅宝放下手指,轻轻笑道,“首先呢,将你私吞的那些银子,一分不少的吐出来。然后,你供出三个跟你似的中饱私囊的人,或者差不多性质的,我就不将你们全家送去官府。如何?”
…………
包括李方在内,所有人的人都愣住了。李方更是头皮发麻,只觉得一座山压在他身上,沉重的感觉让他几乎都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李方于是哭丧着脸,继续哀嚎,“太太。奴才自然愿意归还所有的银子。只是奴才并不知道还有谁跟奴才似的吞了府里的银子啊!即使真的有人跟奴才一样,他们也不可能会告诉奴才呀!”
貅宝听他哭号了会儿,才缓缓说道:“其实谁有没有中饱私囊账册上面一清二楚,只是呢,我想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既然你不想要这个机会,那就还是报官吧。相信很快,你和这些人就会在牢房里碰面的。”
“太太,奴才不是不想说,奴才是真的不知道啊——”
貅宝不理会他,直接对王善保家的的吩咐道:“报官。让他们先去李方家里抓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带走,然后再到这里拿李方。对了,再给他们交代一声,牢房里所有的刑罚都得在李方全家人身上用一遍,听说最先是拔指甲,把指甲整个的□□吧。”
“太太,这是稍后一些的事情了。最开始应该是插针。就是用针或其他尖锐物体插进手指甲缝里,您想象指甲下面的肉有多嫩啊。这一针扎进去,就算是七尺男儿,恐怕都受不住。”
迎春在旁听得小脸煞白,不过见貅宝和王善保家的都面色如常,又觉得是自己胆子实在太小了。为了不让貅宝对自己失望,她努力保持镇定,并且将这些话记在心里反复念个好几遍。
于是在貅宝不知道的情况下,迎春悄悄的长歪了,并且在这条路上一发不可收拾。
而李方听完脸色更是白的吓人,摇摇欲坠的几乎晕倒,见王善保家的抬脚要走,他噗通一声跪趴在地上,喊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太太,我愿意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貅宝满意勾起了嘴角。
荣国府的家生子大都在府里做了许多年,有些甚至还传了好几代。这些人大多自幼熟识,嘴上又多是没把门的,谁谁干了些什么几乎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因为手上都不干净,所以互相护着打掩盖,这才许多年都没有人发现他们中饱私囊的事情。只是这种关系看似牢固,其实却很脆弱,只要打开一个突破口,他们就会溃不成军。
而荣国府里面又都是些胆小怕事自私自利的人,从他们这么多人都没能从这里闯出去就可以看的出来,他们不会牺牲自己,成全大家的幸福。那拿刀的大汉其实就只有门外的两个,如果这些人愿意齐心协力,一起往外冲的话,被砍死砍伤的最多只有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可以逃脱的。可惜,他们都怕被砍死砍伤的人会是自己,结果,一个个就都成了瓮中之鳖。
“我只听真话。否则后果你自己懂得。”貅宝威胁完李方,又对迎春说道,“把李方说的话写下来。记重点就好,不需要都写。对了,还有他自己犯下的事情,也一并写下来。”
身边的人大都不识字,有那识字也不一定会写,而贾赦有其它事情要做,贾琏现在所有的心思又都在王熙凤身上。没有办法,貅宝只好把迎春拉出来帮忙。她自己倒是能写,但嫌太累,况且迎春如今八岁,也算是小大人了,已经可以试着学习管家。因此,貅宝心安理得的使唤迎春做事情。
迎春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被貅宝当成了廉价劳动力,反而觉得自己可以帮貅宝的忙,十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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