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唳,身为武将,也不能做些什么,上了战场自己的生死就已经置于身外。
她也不能将希望寄托于他,只希望他能平安,希望有一天长安城的百姓都可以吃饱穿暖。
“你很善良。”
温仪低下头,可是善良又有什么用。
只听前方突然吵闹起来,两家卖橘子的突然吵起架来,纷纷说是自己家的橘子更甜。
人群一会就聚集起来,温仪拉着鹤不唳要去看,看热闹大抵是人们的通病。
“我说老李,做事不能这样昧着良心说话啊,你看你那橘子哪有我的甜?”
叫老李的卷了卷袖子,作势就要揍人,“你说谁昧着良心!”
鹤不唳无闲心管这些小事,用手护着温仪怕她被人群挤到,两个吵架的小摊贩使了个颜色,人群里伸出一双手从鹤不唳身上掏走了什么,是惯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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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
谢九重掂了掂手里的玉佩,扔出一袋银子,“赏你的。”
那扒手收了钱袋,可真重,笑的眉头涨得老高,一口黄牙唯独有一个只有半颗,是年轻时被人发现打断的,他心满意足地揣在怀里,转身就走。
谢九重忽然笑起来,又痛快又得意。
从小巷高墙上跳下一人,勒住扒手的头,只听咔一声就断了气,那扒手甚至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
他的眼更细长,是贪婪,顽劣,是众生相,不是和他作对吗?那就等着看咯。
他摩擦着玉佩表面,纹路是一只活灵活现的青鸟,“呵,可惜了…”
鹤不唳的母亲——名唤青鸟。
“玩去咯——美人儿可等不及我了。”他哼着曲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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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他们两个的橘都不甜,比甜让大家尝尝不就成了。”
温仪吐槽着刚才的人群闹事,鹤不唳心里却像是少了什么一般难受。
“小仪。”
他哑了声,直直地看着温仪。
日头一寸一寸地落下去,温仪看着落日跌在鹤不唳的肩头,沉下去,消失了。
“玉佩没了。”
“什么玉佩?”温仪不知道鹤不唳在说什么,只是他此刻的表情冷静的可怕,悲哀的可怕。
“那是我母亲给我的…是她给我的…”
温仪瞧着心惊,心口有些作疼,她知道某些神采已从他眼底流光。
“是你放哪里了吗…要不要找找?”
人多的地方少不了扒手,是他太大意了,这怎么找得着…
“鹤…鹤不唳?”
无坚不摧的男人丢盔卸甲,硬生生逼出眼泪来,伏在她肩头哭泣。
“那是她最后留给我的…没有了,没有了啊。”
他的声音并不算太大,却像极了歇斯底里。
鹤不唳的母亲给的…对他来说得多么重要…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轻轻抱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他也会哭,知道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没有心,显露出来和隐藏着的都是真心。
他的话带着恨意,“如若知道,我定要他偿命。”
他眼里藏着一个死去的世界,瞧不见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