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许迦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来了个悬崖勒马般的急刹车,她暗道:还好我身手敏捷。庆幸之余,许迦也不得不把伞往上抬,没办法,路不能不看。
好在刚走出校园,许迦就被“外界的世界”吸引了:外面的空气好清新啊!外面的天空好像比校园里要亮一些呢!外面的树好茂密啊!外面的路走起来都更加舒适呢!
很显然许迦这些念头都是主观臆断,堪比“外国的月亮比较圆”这类备受诟病的想法。
但是那种愉悦感又是如此真实,真奇妙呀。
许迦此时已经一扫心中阴霾,兴奋地左顾右盼,像极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名场面。
在路人的眼中,这样一支由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年组成的长长队伍是雨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殊不知他们也少年们眼中绚丽的景色。
因为恰好处于早高峰的时间段,即使有警察们进行交通管制,一路上还是能够看到形形色色的上班族。
你瞧右边那位妆容精致的年轻姑娘,看了一眼手机显示屏上的时间后就死死盯着正前方还在跳闪的红色数字,时不时还跺两下脚,恨不得一个瞬移到马路对面。
再看左边这位一身西装革履的成熟男士,左手撑着一把纯黑的商务伞,右手举着手机靠近右耳,侧耳倾听着电话那头的长篇大论,只偶尔面容沉稳从容地回应一两词。
后边是个倒扣着顶棒球帽的酷哥,一身潮牌搭配得浑然天成,唯一不足的是,他正毫无形象地啃着一个刚从小摊买的豪华版手抓饼。“吧唧吧唧”,像极了护食的小鼠,酷哥他不酷了。
但是,手抓饼真的好香啊!
酷哥沉浸在一个人的快乐之中,并没有意识到周遭这一群小屁孩儿正垂涎他的美味早餐。
许迦回忆了一下刚刚在老校区的最后一顿早餐:一个白面馒头,一个水煮蛋,一碗豆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许迦低低叹了一口气。
周漠看破许迦的心思:“羡慕了?”
许迦到也没什么不好承认:“是啊,一想到厨师们是跟我们一起迁移到新学校,我就整个人都不好了……我们的早饭品种好单调啊,什么饼都没有。”
周漠的目光转向前方,不知不觉温柔了稍许,好像是被勾起了很遥远的记忆:“我吃了将近十年呢,要是换厨师反而不习惯……不过现在确实不如从前了。”
许迦注意到周漠的变化,心中隐约有个答案,小心翼翼道:“也不是啦,相信在新校区会好起来的!”
“嗯?”周漠听闻后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温和醇厚,还有些风流的味道:“想什么呢?我说的是饭菜。几年前我们还是套餐制,两荤两素一汤,每天还有学校免费发放的水果。”
“我天!”许迦惊呼:“学校是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从温柔亲妈到恶毒后妈的巨大转变?”
周漠第一次听这样的比喻,还挺逗,他想了想说:“许迦,我们新校区旁边其实有一家卖手抓饼、饭团这些的便利店,想不想去?”
“真的假的!诶,我好像没带钱诶?还背着被子……”
“背着被子怎么了?至于钱,我请。”
这怎么听着这么像收买呢?
许迦心中的两个小人疯狂打架,她发现还有个问题:“不是,主任还有小应都说了要在新校区广场集合,我们随意离队会被公开处刑的吧?”
周漠笑:“那算咯,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许迦明知周漠这一招是激将法,以退为进,可手抓饼的香气还萦绕在身边,她……选择屈服:“不管了,带我去买!”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一项“阴谋”。
许迦心情很复杂,雀跃与紧张并存,不过总的来说,她还是个比较不喜欢被束缚的。于是小许同学哼起了《去郊游》这首小学音乐课里的经典歌曲。
“走走走走走,我们一起去郊游~走走~走走走,一起去郊游~”
许迦处在放飞自我的边缘,并没有意识到前面的林祯已经不见了。
直到哼完歌儿,许迦才发现哪里不对,她拍了拍前面那位的肩:“庄烨?怎么是你?”
庄烨一脸无辜地转过头,眉眼精致得不输女孩,倒有一两分惹人怜爱,也难怪顾矜能看上了。
耳畔传来魏宁语重心长的劝导,昨夜重现——许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恶灵退散!
眼前的庄烨毫不知情,针对许迦之前的问题回应:“林祯说是不想听你唱歌,非要跟我换。想不到学委唱歌这么恐怖啊。”
许迦维持着微笑。
许某内心:呵呵,我一个上声乐兴趣班好几年的唱歌难听?聋了?林祯太狗了!还特意为此换位置?过分了。以后,他就叫林狗!
很快许迦又恢复了理智:不对啊,他换位置是求之不得的事,我在气什么?好吧,气他诽谤。可我不该这么幼稚啊……冷静,大概我们天生八字不合,我只要离他远远的,他就绝对不会理我。
许迦暗暗下定决心,再次拥抱快乐。有人曾说快乐是嘲笑黑夜的闪电,虽明亮,却短暂。可她坚信快乐是绽放的花朵,即使终将枯萎,也值得她拼尽全力去贮藏。
正如秋微所言:“光阴如此有限,何必无节制舔伤?”
林祯没想到庄烨站的还挺前面,前后还都是女生,心下有些后悔。
几个女生大概也对他的到来愕然,边走边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啊?林祯怎么跟庄烨换位置了?”
“我也没敢凑过去听啊,好像林祯让庄烨换过去的……刚刚庄烨正好给我们分享他歌单呢,有点遗憾。”
“遗憾啥啊,林祯这颜值,平时这么冷淡,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欣赏……”
“别说,他戴口罩的样子我太可了!”
“我也!不过他为啥戴口罩呀?”
“咱也不敢问,我还是比较喜欢庄烨,聊的可开心了!”
“确实啊,林祯不是还跟三班那谁……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系列。”
随着八卦人数的增加,女生们聊得越来越热火朝天,唯恐林祯听不见似的。
林祯口罩之下的唇紧抿为一条直线,他现在很烦躁,烦躁到只想不管不顾地发泄出来。
可他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
林祯头痛欲裂,总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