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皇上试探

    可就是有人不让这戏好好演下去，我才坐了没一会儿，就有个太监过来说：“这位夫人，请您跟老奴单独来一下。”

    我还四周看了看，能被这么称呼的也就我自己了，我拍了拍满脸担忧的满语的手，站起来还向文韵交代，“若是戏完了我还没回来，你便在重华门那里等我。”

    “是，阿娘。”

    冬天的夜里还是十分寒冷的，夜里虽是看不清路但皇宫里用灯笼挂了一条路，一路上都有人守着，倒也不算冷清。穿过几道长廊，我见实在没到，就问了一句，“这位大人，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您跟着老奴就行了。”

    我见他这样子，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当着那么多人他把我叫出来，总不至于是害我。

    又拐了几个弯我才看见前面明显比其他宫殿宏伟的长安殿。我心下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是皇上要见我。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殿门口，他向我鞠了一躬，“您在此等等，老奴进去通报。”

    “有劳大人了。”

    他进去片刻就出来了，招了招手意识我进去。我这才提着裙子款款向前走去，穿过几层幔布，我才看见这里头有一个类似书房的地方，皇上背着手看着书架上的书。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南冥王跪在地上。

    我上前走了几步，也跪倒地上，开口道：“民妇方钰，见过皇上。”

    皇上还是丝毫未动，静静的站在书架前，背对着我们二人，书案上的茶杯已经没了热气，应该是许久没人动过了。

    皇上终于找到自己要看的书，从架子上取下来，用手掸了掸灰尘，放回书案上，他自己也落座到书案前，用手背碰了碰那杯茶，淡淡道：“茶凉了，去换一杯。”

    “是，皇上恕罪，奴才这就去。”刚刚送我过来的公公连忙端过杯子，匆匆退了出去。

    皇上还是没有要理会我们二人的意思，他自顾自的翻开那本书，还顺带将摞在一起的奏折翻开了一本。

    我也不知道跪了多久，我的膝盖从疼痛到麻木，到最后的没有知觉，直到皇上生生批完那些奏折，他才捏捏眉心，看了我们一眼，沉声说了一句：“知道方远死前跟朕最后一句话说的什么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的心狠狠跳动了一下，但还是什么都没说，依旧低着头。

    “他说，殿下，你虽有才华，却不适合做君王，臣今日为了皇上去死聊表忠心，但来日，一定有人会把你从皇位上狠狠拉下来，如同今日一般。”皇上说着说着站起来，走到我二人面前，张开了双臂，笑道：“你们看，朕当这皇帝当了快二十年了，不照样当的好好的。”

    南冥王俯在地上，说道：“皇上治国有方，是位明君。”

    皇上听后大笑起来，看着南冥王，“你站起来。”

    毕竟跪了许久，南冥王站起来十分困难，双手撑着地试了好几次也没站起来，还是刚刚那位太监过来将他扶起来，他才勉强站住。

    皇上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可是南冥王的眼睛一直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地面。皇上笑了，他说：“看着朕的眼睛，再说一次。”

    南冥王照做了，他抬眼看着皇上朗声道：“皇上治国有方，是位明君。”

    “很好。”皇上很满意，用手指了指地面，“当年方远就是在这个地方死的。如今让他也听听，他当年一心追随的人，现如今多么窝囊，是如何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一生断送至此的！”

    面对皇上的歇斯底里，南冥王也之事淡淡的陈述事实，“他死前，托臣保住他妹妹性命，所以臣做的这些，并不后悔。”

    “既然如此，你们二人就应该永远消失在朕的面前，”皇上突然转向我，“太子和小六那点事你们真当朕不知道吗？朕是懒得管他们，你们可倒好，一个两个都要分点油水，都给朕掺和到里面来了！”

    果然如此，说到底还是今日行事招摇了，皇上肯定以为我因为满语投靠了六皇子，连带着南冥王都帮着六皇子那一拨。刚刚看戏我的座位又那么显眼，这才让皇上有了危机感。

    现在不管皇上信不信我都要向他解释，于是我马上俯首道：“回皇上，今日民妇进宫全因皇后娘娘一道旨意，实在是推脱不得，不可不来，民妇不曾对朝中之事有任何的僭越，请皇上明察。”

    “方钰，朕知道你为你哥哥的事对朕有颇大的意见，可当年你方家七十二人，朕看在南冥王面子上唯独赦免了你，京中关于你和方远的风言风语，你和南冥王的风言风语，传的几乎人尽皆知，朕都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可倒好，手抓子伸到皇宫里来了。”

    “民妇不敢，民妇……”

    “不敢？朕瞧你是敢的很，朕现在就怀疑，你是有意在朕去青一阁时将白稚引荐，你知道朕最爱美人，知道朕定会昭她入宫，你让她引诱朕夜夜在她那里流连，好趁朕哪天不注意刺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