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走后,公堂内就剩下嬴子辛和沈文君两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堂,气氛难免有些奇怪,嬴子辛为打破奇怪的气氛,主动挑起话题,问道:“你们父女,是何时从秦国逃出来的?”
沈文君恭敬答道:“回禀皇帝陛下,是秦二世二年春,当时丞相赵高侵占我沈家良田,夺取我沈家财产,民女祖父为此反抗,被赵高手下杀害。”
“迫于生计,沈家之人分散逃离秦国,民女则随父周折列国,以卖艺为生,最终流落燕国辽东,于是就有....”
说到这里,沈文君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眶已经湿润起来,说到了伤心处。
“朕非有意挑你伤心之事,勿要见怪。”嬴子辛说道。
沈文君擦了擦眼泪,抽泣一下,摇头道:“民女不怪。”
嬴子辛稍作沉默许久,随后又挑起话题问道:“不知沈姑娘是何人的后裔?”
“沈家老祖宗是周文王第十子聃季载,民女这支族脉,是沈子国最后一代国君沈郢的嫡系。”沈文君答道。
嬴子辛不禁感到一丝惊讶,露出淡淡笑意道:“没想到你是王室贵胄!”
“民女不敢称之为王室贵胄,这些都早已成为历史。”沈文君低头回道。
嬴子辛笑而不语。
踏...踏...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宰父拿着一卷画画用的帛书走进公堂。
“陛下,帛书已到!”
宰父走到沈文君旁边,神情恭敬的朝着嬴子辛双手呈上帛书。
“叫给沈姑娘吧,笔墨伺候!”嬴子辛开口道。
宰父闻言,便转身将帛书递给旁边的沈文君,沈文君端庄有礼的接过帛书,随后宰父朝着堂外挥了挥手,紧接着就有两名秦军将士抬了一张案几进来,放在沈文君面前。
案几上有准备好的毛笔、砚台、墨水。
“请!”嬴子辛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沈文君额首点头,盘坐在案几前,摊平帛书,拿起毛笔。
“皇帝陛下,不知您要民女画什么?”拿着毛笔的沈文君望着嬴子辛问道。
坐在首案后的嬴子辛左右关顾几眼,发现四周也没有什么东西好画的,想了想便回道:“画朕吧!”
说完,嬴子辛便摆出一副面无表情,不怒自威的端坐之态。
“好!”沈文君点头应道,然后开始动笔画嬴子辛的肖像。
沈文君很快进入沉浸阶段,手中的笔似游龙飞凤,在帛书上勾勒出一个个细节,随着秀手不断舞动,嬴子辛的面貌渐渐在帛书上变的清晰起来。
半刻钟过去,沈文君放下毛笔,起身行礼,随而退后三步,以示画毕。
宰父上前几步,将案几上的帛书轻轻拿起,迈步走到首案前,将帛书放在嬴子辛面前。
嬴子辛一见画中的肖像,真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幅画。
画中的自己虽然面无表情,可给人呈现的确是面态祥和,眼神也含带着三分仁慈七分威严,玄鸟铠甲也画的很清晰,甚至连纹路都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