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糊,吞入腹中吃得干干净净。她生不如死,我却偏要给足她万般柔情,寄予阔海般的包容,好叫她对极其短暂的人生加以照拂”
周来说着话,极其平淡,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后来她死了,从高崖跌进深海,尸身被鱼群做了饵料,白骨埋在万里海底,我猜她魂魄也碎了千万片。她宁愿跃进深海,也不愿意爱我。”周来低下眼,睫毛的光影在脸上打出长长的暗影。
周来这时回忆起一些支离的画面,娇小的身影蜷缩在街角巷子头,看不清脸,只看得到鲜血从下巴上落到黄土上,衣衫扯了个稀碎,想到这儿,他笑了笑。
光影拉得很长,他将手里的木棍握紧,转身看着已经站起来的宋葬,嘴角扯了极其扭曲的笑。“故事...讲完了。”
江迹站在马路边的一个发黑的井盖旁,牙关把嘴里的烟头嚼了个稀巴烂,烟草在口腔里搅动,弄得舌尖发麻。
宋葬已经失踪一晚上了,她什么线索都没有。
“老大,四方格酒店拐角发现了宋律师的鞋!”
江迹接到电话时,手都颤了。
宋葬啊宋葬,你可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去救你,实在不行,你给爷自己爬出来。
搜索队来得很快,同样来得快的是周来母亲,她似乎哭过了,身上的大衣草草披上,直奔着江迹来。
“警官,我家阿来找到了吗?”她拉着江迹的手。“他还带着病,他怎么会不见了?要是出事怎么办啊。”
江迹气笑了。“这位女士,您儿子现在涉嫌绑架相方律师,你却在担心他会不会有事,别人该担心碰上你儿子才对。”
“江警官,这话可不敢乱说的啊。”她有些激动“我儿子不是那样的人。”
“那您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江迹质问。“您是个母亲,会担心自己的儿子。那那些死去的女孩子呢?她们也是母亲十月怀胎,满怀希望来到这个世界的。宋葬妈妈现在还在家等她回家吃饭,她又做错了什么?”
“我儿子不是故意的!”周来母亲说。“他生病了,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求求你,你帮我找到他好不好。”她拉着江迹的手,眼眶红了大半,潋滟的泪光将落要落。“你把他找回来呀。”
江迹突然觉得周来很可悲,有这样的母亲。她同样觉得周来的母亲更可悲,有这样的儿子。
她将周来母亲的手一点一点拨下去,一字一句的说“您放心,我一定抓他回来——坐牢。”
人的肉身用烂泥堆砌,做成模样,注入三千尘缘,填满嗔痴贪。
周来母亲的执念是自己的儿子,她将自己的欲望转嫁在周来身上,占有和扭曲的欲望从地狱之眼爬出来,长成蔓藤从地底下缠住人的脚脖,渗入肌肤四肢,裹满整个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