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都有尖锐物造成的重创,最后是小脑被穿透后死亡,但是伤口并不利落,所以排除刀具和锥子等锋利作案物品。根据对比作案凶器大概率是高跟鞋或者纺锤。”
“高跟鞋?”宋葬讶异。
李朝点点头“是的,因为在口腔内的穿刺伤口发现了疑似高跟鞋跟底的暗纹。”
“那也太渗人了。”小刘搓搓肩膀。
“第一位死者的作案凶器应该是锋利的刀具,第二位死者应该是手术刀,切开心血管的手法很干脆利落,应该是专业的,第三位嘛...”李朝说。“应该是被女人寻仇了?”
“哪儿有那么多应该应该!”江迹将手里的马克笔扔过去。
李朝偏过头躲,却正好打中坐在另一边的周渡,他默默将马克笔捡起来。然后开口道“这几个案件好像没什么必然联系,但是就觉得不太对。像是....一场交易后的讨债。”
屋内的人齐刷刷看着他,江迹蹩眉,然后走过去将他手里的马克笔夺过来,嗓声有些不明“破案没有那么多可能性,死者要的是肯定交代。”
周渡默了。
李朝看着两人,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一场会开到最后,案件进展微乎其微,江迹头疼得发紧,催着小刘带着组里人尽快跟进,周渡默默收拾着会议室,宋葬拿着文件准备回律所,这里暂时用不上她了,李朝却追上来,手里捂着两杯热咖啡,嘴角笑了笑“宋律师。”
“李医生。”宋葬礼貌接过热咖啡,手心烫出细密的热气,有些暖。
李朝低了低嗓子“能不能问你点问题?”
“你想问什么?”
警局里人很少,来来往往的警察都很忙,手里堆叠的文件摇摇欲坠,单是一个民事组都忙的焦头烂额,他们年复年日复日的对待繁琐的工作,解决很多令人意外的问题,哪怕是两家的狗打架了,也说不定要拉去说一番。
再就是江迹的刑组,他们每天面对的是各样意外的非自然去世的尸体,他们要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去找到犯案人,将其绳之以法,每日见他们的大多都是哭嚎的家长,一边骂着办事慢一边也求着要个公道,宋葬有时候会想江迹那种暴脾气,怎么会轻声软语的一遍又一遍的哄人。
她坐在凳子上,小小的嘬了一口热咖啡。
有点苦,她想。
“江迹为什么不让周渡参与刑案啊。”李朝也小小喝了一咖啡,他眼睛有些红,看来也熬夜了。
宋葬歪头看着他,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
“周渡小时候,见过凶杀案。”宋葬说。“全程。”
李朝拿着咖啡的杯子顿在半空中,有些僵硬的转头。“全程吗?”
“是啊,他亲眼看着罪犯将受害人的脖子割开,鲜红的血流了满地,然后一块一块的切开装进袋子里。”宋葬又喝了一口咖啡,这一口好像没那么苦了“那时他就在衣柜里,看完了全程,然后作为证人,在法堂指认了罪犯。”
“他...那时多大?”李朝有些茫然。“不害怕吗?”
宋葬伸出舌头将嘴角的咖啡渍卷入舌尖“六岁吧,江迹和我说的。听说他很冷静。”
“死者和他什么关系?”李朝小心翼翼的问。
“是江迹的表哥,周渡的表叔。”宋葬说。
“那年夏天正好去玩儿,江迹骗人家小孩说玩儿捉迷藏,自己出门买冰棍了,江迹回家发现一屋子血迹,她找到周渡的时候,周渡满身汗在衣柜里中暑了。”宋葬笑了笑“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她表兄在外面和人做了交易,用家里的房子抵押换了一辆车,结果房产证不是她表兄的,那边的人恼羞成怒,就把人杀了。”宋葬将手里的咖啡喝完。“江迹老觉得周渡不适合做这方面,她觉得周渡心理有问题。”
“六岁的小孩,全程参与了犯罪现场全过程。”宋葬眯起眸子。“没有常人的害怕反应,能不危险吗?”
李朝将手里的杯子抬起,又顿了顿,最后又放下“确实不能以常人理解能力来理解这样的事儿。”
“江迹不告诉你,是怕你对周渡有偏见。”宋葬说。“她怕你亏待她侄子,周渡是跟着你吧?”
“是...其实我不会。”李朝抬起手,将杯口边缘的咖啡渍用拇指抹掉。“周渡又没有犯罪。况且,只能说明他够大胆。”
宋葬却笑着摇摇头“江迹说他,对犯罪不过是一线之间。”
她将手里的杯子捏扁,手腕抬上看了看表,指针咔哒走到十一点半,她站起来,捏着杯子的手顺便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揣进兜里,低头看着李朝说“一会儿请你吃饭吧,把周渡带上,我也好久没见他了。”
李朝也站起来,将快冷掉的咖啡一口喝完,然后说“我请客吧。”
宋葬摇摇头“我请吧。以后有你机会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