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是你杀了我姐姐

    李旦愣怔之际，敲门声响起。

    “谁？”

    “请问，力丹在里面吗”。门外人的发音有些生涩。但凭直觉，她没有危险，李旦开了门。

    门前的女人瘦高个，黑色的开领衫，蓝色牛仔裤，脚上是黑色高跟鞋。如果不是发型和白净的脖子，李旦会真的以为是安杰卡重生了。而理性告诉他，因为那道切断喉咙的伤口，安杰卡确定是死了。这个女人应该是她的亲人。

    “我是安杰卡的妹妹，警察告诉我，姐姐昨天来找过你。”

    “是的，她昨天是来刺杀我的。”李旦没有隐瞒，把安杰卡的情况说了一遍。听的过程中，女孩尽力睁大眼睛，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你杀了我姐姐！”

    她很认真地说出这句话，但语气里没有仇恨。安杰卡和妹妹都来自乌克兰东部的矿区，虽然家境并不富裕，但两人都很要强，通过努力来到向往已久的中国。她们曾相约，毕业后一起留在这里。

    “如果不是你，姐姐也不会遇到那个坏人，不会死，是你的危险杀死了她。”

    安杰卡的妹妹离开后，李旦有些黯然地回味着她的话。

    “危险！”从接到amy的电话开始，危险就像病毒一样侵入自己的身体，安杰卡就是这病毒的一个牺牲者。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郑琪熄灭手里的烟，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蓝色的野马驶向城市的东北方向。一路上，李旦和郑琪都没有说话。但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尴尬，短短的交流让两人的有了一种亲人般的默契。

    车开进一个保税区，里面有成排的库房，也有一些小型写字楼。但房屋的门上多数都贴了封条。

    在一座黑色的小楼前，他们下了车。

    进到里面，李旦发现这是一个单层的建筑，层高有六七米，里面被分隔成几个区域，但没有加门。绕过一堵假墙，视野瞬间开阔而通透，里面是一个画廊，或者说是一个巨型画室。

    这里与七九八或其他现代画廊里的陈设风格完全不同。墙上挂着的都是暗黄色的古画，应该是摹本。每幅画下面都设有一个条案，上面有宣纸和笔墨。看起来可以现场临摹。

    “这里是我的工作室，美国一家私人博物馆提供了经费。我的工作就是发现整理中国历代名画的技法。”李旦这才意识到，郑琪找到那位画家假结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见李旦盯着一副游鱼的画作，郑琪说这是自己临摹的八大山人作品。但是，鱼的白眼总是画不出那种与生俱来的冷漠感。有时候，她想这也许和八大山人曾入佛门有一定关系。

    “这里没有《洛神赋图》？”李旦突然想起了重点。

    “是的，我也没有见过那副真迹，画应该一直在奶奶手里保存着，她去世后也就没有下落了。我一直都在找，那些杀手背后势力也在找，但都没有任何眉目。”郑琪神色有些暗淡，毕竟为了这幅画，她的亲人付出太多了。

    当年，铁云奶奶入殓到埋葬，李旦全程都在场。虽然，过去了许多年，但他清楚记得，老人除了身上的衣服，根本没有什么陪葬品，甚至连一个农村老太太常有的金戒指都没有。画肯定没有埋进墓里。

    但是，除了母亲一家，铁云奶奶在村里没有其他亲近的人。而母亲和舅舅似乎都不知道铁云奶奶过去的事，更别说这幅画了。

    但不可否认，以外界的人来看，铁云奶奶独自生活的日子里，唯一可能托付的就是母亲一家，这样想来，《洛神赋图》的下落还真的只能从母亲一家人身上找线索。

    想到这里，李旦感觉心被刺了一下。

    amy、陈洁、杀手背后的人，以至是眼前的郑琪。所有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明处暗处的人，似乎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从自己身上找出画的秘密。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自己连续遇险都毫发无伤，真的是因为自己的身手好吗？

    李旦心里苦笑，默默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