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天童醒：“……”或许她是有一点绘画天赋，但会有现在的水平大概还是她画画的时间长……毕竟如果加上完成任务的时间，她和昭言的年龄都不好计算。可是这话又没法说，天童醒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

    沉默了一会，天童醒问：“画展还看吗？”

    生田凛：“看看看，为什么不看，来都来了。”

    天童醒：“……”总觉得生田酱的人设崩了。

    两人检票后走进了展馆。现在是早上十点多，展馆里的人并不多有一股闲适的静谧。展馆的采光很好，一幅幅油画或是挂在墙上，或是陈列在画架上，摆放的位置也极有艺术特色。画下贴着作者名、作品名、创作背景等等简洁明了的介绍。

    这位画家显然推崇照相写实主义，作品以风景画居多，擅用光影效果，让一幅幅油画如同照片一般。

    “感觉天童酱偏向古典主义呢。”生田凛还回忆着天童醒的油画照片，“技法好像也偏向古典技法。”

    天童醒看着一副挂在墙上的一幅油画，更正生田凛的说法：“其实我是在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之间摇摆不定的墙头草。”

    生田凛：“……请换个说法。”

    天童醒从善如流：“我更喜欢把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

    生田凛满意了。

    等两人走出美术馆，已经快中午一点了，饥肠辘辘的两人去了附近的一家拉面店。

    生田凛感慨：“天童酱不当画家，真是油画界的一大损失。”

    天童醒双手捧杯喝茶。要是没有加入时空管理局，大概她会成为一名画家？但这种假设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天童醒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听见生田凛继续说：“可惜，有时兴趣爱好是不能成为职业的。”

    天童醒认可点头。

    除了去看画展，天童醒其余时间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直到黄金周的最后一天，她才出门去了和牛岛若利约好的一家烤肉店。这家烤肉店位于一处购物广场的四楼，相当知名，饭点时想要到店内用餐还需要提前订位。而购物广场也同样有名，每天都吸引着大量客流。

    清淡的茶香，醇厚的口感，让天童醒的心情变好了一些。她双手捧杯慢慢啜了一口茶，又捂嘴打了一个无声的呵欠。

    好困呀。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淅淅沥沥的，吵得天童醒睁眼发呆过了一整晚，喝过安神茶也没有用，直到清晨五点半才迷迷糊糊地睡睡了过去。然而顽强的生物钟让天童醒在一个小时后醒来，之后再也睡不着了。虽然中午睡了午觉，但天童醒还是觉得困倦。

    因为睡眠不足，天童醒只能取消去看练习赛的计划。

    天童醒又打了一个无声的呵欠。

    天童醒选的位置是一处双人卡座。座位临窗，竹制的窗帘拉了一半，正好遮住窗外的阳光却不会遮挡客人的视线，低矮的窗台摆着了几盆青翠欲滴的绿植。从天童醒的位置往外看，正好可以看到窗外渐渐变暗的天色，夕阳的余晖给大朵大朵的云霞染上了或浓或淡的金色。天暮之下，路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逐渐增多，构成一幅热闹繁华又安宁详和的画卷。

    天童醒看了窗外一会，把目光重新移到茶杯上。又喝了几口茶水，天童醒才觉得困意消退了不少。

    “阿醒，好久不见。”听见熟悉的男声，天童醒抬头就看见英挺轩昂的少年已经站在她面前。

    他有一头亚麻色的利落短发，刘海稍稍有些凌乱，那张英挺硬朗的俊容微微见汗，却不减他的沉稳威严。他脊背挺直，即使只穿着设计简洁的深色运动服依旧气势逼人。

    “好久不见。”天童醒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天童醒收到牛岛若利用邮件发来的烤肉店地址的同时，也收到了自家弟弟的LINE。

    【弟弟：哦哦哦哦哦，赢了赢了哈哈哈哈哈】

    【弟弟：青叶城西还蛮厉害的，第二局一开始若利君还被压制住了，好可怕啊～】

    天童醒几乎可以想象天童觉说“好可怕啊”时，脸上一定是兴高采烈的神情，眼睛也一定在发光。

    因此天童醒在说了“好久不见”后，又说了一句：“恭喜练习赛获胜。”

    “嗯，谢谢。”

    牛岛若利看着天童醒，神色有一瞬的怔忡。面前的少女眉目如画，神情沉静。置身灯光之下，她整个人仿佛也在发光。牛岛若利一直知道天童醒是好看的，她不需要做什么，就足以吸引别人的目光。牛岛若利不自觉地握了握拳。

    他坐到天童醒对面，把书包放在椅子内侧。双手接过服务员送上的热毛巾，牛岛若利道了谢，才用热毛巾擦了脸和手。

    服务员又送上了一副碗筷，倒好一杯茶水，才接回牛岛若利手中的热毛巾，微微弯腰退了下去。

    天童醒把菜单推到牛岛若利面前。牛岛若利翻开菜单，看得相当认真。等把一本菜单看完，牛岛若利才道：“我来点餐？”天童醒摩挲着茶杯，点了点头。牛岛若利见天童醒点头，才摁响了服务铃。

    虽然已经是饭点，但上菜并不慢，一盘盘切得薄薄的肉和同样被切好并清洗干净的蔬菜很快就陆陆续续被服务员端了上来。天童醒开始动手烤肉和烤蔬菜。

    牛岛若利先给天童醒盛了一盘炒面，又给自己盛了一盘，开始慢慢吃。

    牛岛若利作为一个隐形的厨房杀手，即使烤肉十分简单，天童醒也不敢让牛岛若利帮忙，她可不想看见或者吃到像黑炭一样的肉或者蔬菜，也不想桌子上的电烤肉炉发生短路。

    于是两人开始沉默地吃烤肉和烤蔬菜。牛岛若利相当体贴，时不时用公筷把熟了的肉和蔬菜夹到天童醒的盘子里，还会帮天童醒倒饮料或递纸巾。要是天童醒还没来得及吃食物就凉了，他还会给天童醒换一盘新的，自己把冷掉的食物吃掉，

    天童醒一直在料理食物，时不时把口感比较好的牛舌五花肉牛肉卷之类的夹给牛岛若利，偶尔还偷偷摸摸地把几块烤茄子夹到牛岛若利的盘子里。

    牛岛若利看着盘子里的烤茄子，拿着筷子的左手微微一顿，最后还是把烤茄子吃了下去，只是吃烤茄子时拧紧了眉。

    天童醒神色不变，猫眼中却流露出些许笑意。

    牛岛若利：“……”

    两人的举止可以说得上亲昵，可就是不像别桌的客人那样会低声聊天，引得不少服务员为之侧目。

    虽然没有任何交流，但两人却都不觉得尴尬。

    天童醒虽然看着纤弱，实际上饭量比一般女生要大些，再加上牛岛若利这个正在生长期的男生，因此最后桌上的食物一点也没剩。

    服务员为两人添上新的茶水，牛岛若利和天童醒慢慢喝茶，又无言地对坐了一会。这时天童醒才道：“走吧。”

    牛岛若利“嗯”了一声。

    两人一块起身去结账，牛岛若利这才发现天童醒今天穿的是一条烟灰色的连衣裙，裙子是收腰设计，勾勒出她曼妙窈窕的身体曲线，及膝的裙摆微微散开，露出光洁莹润的小腿和精致的脚踝，整个人愈发光彩夺目。

    察觉到牛岛若利的目光，天童醒转头看向他，黑黝黝的沉静猫眼在灯光的映照下似有流光，流露出几分真实的疑惑。

    牛岛若利拉开书包拉链，从书包里拿出黑色的运动服外套，轻轻披在天童醒身上，神色不变，语气也没有丝毫起伏：“外面冷。”

    天童醒有些惊诧地眨眨眼：“……好的。”

    在收银台目睹了全过程的服务员：“……”这位客人您真的不是在吃醋吗？！现在的男高中生占有欲都这么强吗？！

    两人结账后走出烤肉店。看着时间还早，牛岛若利低头问天童醒：“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天童醒思索了两秒：“我想去三楼的画材店。”

    牛岛若利对此没有异议。

    在前往画材店前，两人先去了一趟卫生间。

    天童醒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把外套脱下又重新披上，电光火石间突然明白了什么，心情顿时有点微妙。

    天童醒原本是想买油画颜料的，但她常买的那个牌子正好缺货，只好买了新的油画笔、素描铅笔和素描本。

    牛岛若利提着购物篮跟在天童醒身旁，见天童醒在没找到想买的油画颜料后抿紧的嘴角，皱了皱眉。

    从画材店出来，两人又去了排球用品店去看护膝。

    天童醒买护膝的时候相当随意，在店员推荐下买了市面上热卖的一款。

    牛岛若利：“天童不喜欢戴护膝。”

    他嘴里的天童指的是天童觉。

    天童醒：“嗯，买回去做样品的，我打算亲自织一副给他。”

    牛岛若利不说话了。

    天童醒顺口道：“也给若利织一副？”

    天童醒其实是顺口问一句，牛岛若利却直接拍板道谢：“好，谢谢阿醒。”

    天童醒闻言，转头看向牛岛若利，却发现牛岛若利也在看她。两人四目相对，又很快各自移开了目光。

    “阿醒，我们回家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