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

言抿唇轻笑。

    让茶屋学长当主将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呢。

    于是一行人愉快地前往学校附近的拉面店。

    “我要大碗叉烧拉面，外加一份饺子，谢谢。”

    “我也要饺子！外加大碗豚骨拉面！谢谢！”

    “我要担担面，谢谢。”

    “请给我来一份招牌拉面和一份煎蛋卷，谢谢。”

    “嗯……我也是招牌拉面，还要一份海萝卜，谢谢。”

    “请给我来一份中华拉面，还有一份烤秋刀鱼，谢谢！”

    “吃什么秋刀鱼，黑尾是大叔吗？！”

    “哈？！你这个吃煎蛋卷的小学生没资格说我！”

    在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的斗嘴升级前，海信行制止了他们：“前辈们还在呢，请冷静。”

    佐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海，你这话说得好像下一秒我们三个就去世了一样。”

    海信行立刻道歉：“对不起。”

    “不……比起这个，我更在意其他。”高桥看着菜单，为他们三个三年级生的钱包感到心疼，“虽然是我们三个请客，可你们也太不客气了吧。”

    白石振振有词：“这可是前辈们最后一次请客，当然要吃点好的，不然太失礼了！”

    高桥：“……”其实失礼也没关系，真的。

    小林拍拍高桥的肩膀：“算啦，这不是预料之中的事吗？”

    高桥无奈，转头问一直没说话的松风昭言：“松风，你呢？”

    松风昭言眨眨眼，道：“我要中华拉面和一份烤香肠，谢谢。”

    其余人诡异地沉默了几秒。这家拉面店的烤香肠可是会切成章鱼形状的，一般只有带小朋友的客人才会点。

    黑尾铁朗面不改色地夸赞：“昭言酱还保留着一颗童心，真好啊。”

    其余人：“……”

    松风昭言朝黑尾铁朗笑得又乖又软。

    在等餐时，众人谈论起刚结束不久的决赛。

    “真不愧是枭谷，能26-24从井闼山手上赢下一局，我们那时赢得可辛苦了。”

    “只能说我们签运不佳，第一轮就对上井闼山。真想多打几场比赛啊！”

    “哼！下次一定会赢的！把井闼山打得落花流水！”

    “先把你二次进攻总是失误的毛病改掉吧，二传手白石君。”

    “竟然还会用‘落花流水’这个词，看来不用担心白石你的现代文考试了。”

    “你们！你们别小看我！”

    高桥笑眯眯地看着三个二年级生斗嘴，转而问一年级生们：“你们复习得如何，对期末考试有把握吗？”

    佐藤也有点好奇：“这段时间松风在帮你们补习吧？效果如何？”

    夜久卫辅握拳：“肯定没问题，请前辈们放心！”

    海信行也点头，语气沉稳地道：“松风除了帮我们画重点，还给我们出了模拟题。我们的正确率都很高。”

    黑尾铁朗笑眯眯地补充：“基本上模拟题的分数就是正式考试的分数，百试不爽。”

    白石和小林都有点疑惑：“百试不爽？？”

    佐藤扶额：“简单理解就是多次试验都能成功。”

    白石和小林这才恍然。

    “松风你果然很厉害。”小林感慨，“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

    松风昭言：“吃米饭。”

    小林：“……”

    其余人：“……噗。”

    入江体育俱乐，设立于东京都浅草的某座写字楼内。透过写字楼升降梯明亮的窗户往外看去，夕阳余晖为天边重重叠叠、色彩繁复瑰丽的晚霞打上了厚重的阴影，脚下是繁华热闹、寸土寸金的商业街。升降梯越往上，楼层越高，映入眼帘的街上的人群和车流也似乎愈密集。

    “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看到天空树。”走出升降梯，黑尾铁朗看着窗外，有些惊讶地道。

    他和松风昭言现在在写字楼的第30层，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往外看，能看到东京晴空塔遥远的有些模糊的剪影。

    “嗯，当初就是因为能看到天空树，才把俱乐部开在这里的。”松风昭言从卡包里抽出一张黑色卡片递给服务台的小姐姐确认身份信息，笑语盈盈地道。

    黑尾铁朗“唔”了一声，难得有些紧张地问道：“现在就去找大哥吗？”

    松风昭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拿回自己的卡片放回卡包。把卡包放回书包内侧，才拉着黑尾铁朗往里走。

    音驹的部员们在拉面店吃饱喝足后就各自散去，松风昭言见时间还早，决定去找自家大哥。

    说起来，三兄妹并不常见面。入江政行半年前开始深入接触家族事务，平日十分忙碌；松风昭行今年大三，正是课业繁忙的时候，又跟着赏识他的教授做课题，也就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松风昭言原本还算轻松，但因为加入了排球部，也变得忙碌不少。因此平日里，三兄妹更多是电话联系。当然，这个电话联系是指两个哥哥打电话给小妹，互相嫌弃的两兄弟表示他们根本不想训练对方。

    黑尾铁朗表示他不放心松风昭言独自出行，就跟着松风昭言一起来到俱乐部。此时愈往里走，黑尾铁朗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些紧张。

    虽说不是正式拜访，但他穿着运动服就来见昭言酱的家人，会不会太随意了？！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紧张，松风昭言给他介绍俱乐部的情况。

    “28、29层是俱乐部的健身房，除了俱乐部的成员，也有不少上班族会来健身房健身。”说话间，他们已经停在了一道标有“排球场A-C”的大门前。门外一人高的鞋柜里摆放着尺码不一的皮鞋。透过虚掩的大门，隐约能听见排球砸在地面上的“砰”“咚”声。

    “大哥每个周末都会和他的朋友们到这里额打排球。”松风昭言示意黑尾铁朗脱鞋，继续道，“地板下铺了隔音棉，所以不用担心声音太大的问题。”

    黑尾铁朗脱了鞋，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松风昭言眼中带了笑，弯腰把两人的鞋子放进鞋柜，推开虚掩的大门，大大方方地喊了声：“打扰啦。”

    黑尾铁朗也恭恭敬敬地喊了声：“打扰了！”

    室内的十多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朝大门的方向看来。这十多人都是青年，年纪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超过三十岁，气质各异却都十分精神。他们穿着红、蓝两色的球衣，显然刚才正分成两队在比赛。青年们看到松风昭言时，都露出了宠爱的笑容，看到黑尾铁朗时，神情中又带了些好奇、暧昧和调侃。

    黑尾铁朗第一眼就确认了谁是入江政行。

    和松风昭言的明艳夺目相比，入江政行更温润内敛些。在一群身影都十分高大的青年中，他的身高也十分突出，此时穿着运动服更显得肩宽腿长腰肢劲瘦，汗湿的脸上带着几分蓬勃的锐气。那双黑白分明的凤眼看着松风昭言时满是脉脉的温柔和宠溺，只打量了黑尾铁朗一眼他就把目光移回了松风昭言身上。

    黑尾铁朗摸了摸鼻子，他这是被昭言酱的大哥嫌弃了吗？

    “哥哥们好。”松风昭言拉着黑尾铁朗往里走，在入江政行身边站定后，先向青年们打招呼，又特别乖地喊了声“大哥”。

    入江政行嘴角一勾，笑容分外温柔宠溺：“昭言酱。”说话间，他想伸手摸摸松风昭言的小脑瓜，但想起自己打过排球还没洗手，就又把手收了回去。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松风昭言身上，就是不肯分一点给黑尾铁朗。

    黑尾铁朗：“……”唔，果然被嫌弃了吗？！

    “昭言酱来啦，这是你男朋友？”青年们也纷纷和松风昭言打招呼。

    “嗯。这是我男朋友，黑尾铁朗君。”松风昭言大方承认，又向黑尾铁朗介绍一众青年，重点介绍自家大哥入江政行。

    黑尾铁朗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好：“初次见面，我是黑尾铁朗，请多指教。”明明他是很紧张的，可看见入江政行板着脸时，不知为何竟是有些想笑。

    小学时，黑尾铁朗只见过松风昭言的妈妈，印象里是位看着冷淡但非常温柔的*屏蔽的关键字*。今天是黑尾铁朗第一次见到入江政行，总觉得板着脸的大哥更像是在……闹别扭。

    黑尾铁朗收回了心思，认认真真地应对眼前。

    除了入江政行，其余人都回应了黑尾铁朗的问好，又问了几句松风昭言最近的学习生活等情况后，原本暂停的比赛又继续开始。

    入江政行让另一人顶替他在场上的位置，就领着松风昭言和黑尾铁朗到另一边的休息区。

    “大哥，给。”松风昭言笑吟吟地把拎着的袋子递给入江政行，“这是我做的您最喜欢的抹茶蛋糕卷。”

    “谢谢。下次去买就好，别太累。”入江政行接过袋子，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眼中笑意更浓，但看到黑尾铁朗时，又收起了笑意。

    “给大哥的，我当然要亲自做呀。”松风昭言有些爱娇地道，见入江政行看到黑尾铁朗时仍板着脸，就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摆，再次郑重地为两人做互相介绍。

    “大哥好！”黑尾铁朗再次鞠躬行礼。

    这次入江政行终于缓和了脸色，转头看向黑尾铁朗，语气也算平和：“你好，我知道你。”

    松风昭言这才偷偷松了口气，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眉梢眼角，整个人看着愈发明艳鲜活。大哥要是真的闹起别扭，可比爸爸难哄多了。幸好因为这回只是有点小情绪……果然先和家里人说一声是对的。

    黑尾铁朗一转头就看见松风昭言明艳甜蜜的笑容，一时看得有些怔愣。

    入江政行轻咳了一声，温声对松风昭言道：“乖，去看比赛吧，大哥想和黑尾君聊一聊。”

    黑尾铁朗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听见入江政行的话，他又下意识地绷紧了脊背。

    松风昭言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入江政行，又略带担忧地看向黑尾铁朗，有些欲言又止。黑尾铁朗眼中带了几分笑意，揉了揉松风昭言的小脑瓜，淡定道：“去吧。”

    松风昭言乖乖滴“嗯”了一声，转头脚步轻快地往比赛场地的方向走。

    入江政行：“……啧。”自家美丽温柔善良可爱（以下省略N个形容词）的妹妹真的被这个头发乱糟糟的小子给拐走了，好不爽！

    松风昭言坐在场边的椅子上看比赛。虽说是看比赛，但松风昭言的注意力显然更多放在入江政行和黑尾铁朗身上。距离太远，听不见两人说些什么，但两人的神情和周围的气氛都比较轻松。松风昭言才稍稍放下心来。

    “怎么，担心政行欺负你的男朋友？”一名鹤发青年坐到她身旁，擦了擦汗后扭头看向松风昭言，半开玩笑地问。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中却没有半份笑意，看着松风昭言的目光专注又深沉。

    “孝直大哥！”松风昭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绞手指，“怎么您也取笑我？”

    “放心吧。”折原孝直仍专注地看着松风昭言，有些漫不经心道，“这次又不是正式拜访，政行是不会为难他的。”

    “毕竟是昭言妹妹心心念念的家伙，不好好了解可不行。”折原孝直说着，眼神愈发深沉。

    松风昭言没把折原孝直的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她在为另一件事纠结。

    “孝直大哥。‘不是正式拜访就不会为难他’是什么意思？”松风昭言歪了歪头问，手指也绞在了一起。

    折原孝直摊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次的确不是正式拜访，不是吗？”

    松风昭言嘟了嘟嘴，有些不高兴地道：“要是大哥真的为难黑尾，那我以后都不和他说话了。”

    折原孝直：“……”所以，昭言妹妹是真的被那个机关头给拐走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