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分，上半场为室内温馨双人舞，下半场为室外狂欢集体舞。舞会每年都在圣诞节如约举办，节前半个多月同学们就开始疯狂明示暗示自己心仪的舞伴。

    路路上了高中依旧是最特立独行的那个，全校在操场上做广播体操时，她经常被主席台上的老师大声点名，“路路，手伸直，抬高！”路路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偶尔冲看过来的吕瑆做个可爱的鬼脸，再借着转身的动作不放弃每一个回头偷看牧放的机会。每次上操，游泳队和篮球队的队员们都会脱离班级，齐刷刷站在操场后部，本就颀长的身影，整齐地列队站直，堪称四中最美的风景之一。吕瑆曾经非常不解，老师们这样的操作难不成就是为了每天都能好好欣赏和展示自己万里挑一的好身材，不是，运动天赋好苗子。每年暑假前四中还会举办游泳比赛，路路基本上都是尖叫呐喊声音最大最疯狂也是鼻血留最多的那个人。舞会自然是要邀请对的人的，最自由奔放的路路却不敢邀请牧放。在这个事情上，不知应该怪罪吕瑆的单纯和不开窍，还是路路性格中自卑的那一面终于作祟。她一直将这份青涩的感情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整个高中阶段，所有人，就连吕瑆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

    吕瑆其实对舞会并没有什么兴趣，尤其是上半场。她更喜欢在操场上学太极拳，课余时间还特意在学校选了个武术选修课，感觉整套动作做下来，整个人神清气爽，她更是学会了如何调整气息，尽量把动作完成得潇洒飘逸。每次练完，她都想象自己就是一骑绝尘遗世独立的大侠，心旷神怡。但吕瑆这小老人的喜好，也没能帮她提高她的体育成绩。体育课老师经常要求集体跑圈，吕瑆和路路都是跑不动的主，路路绞尽脑汁想出很多鬼点子，比如先蹲下解鞋带，跑一会，再蹲下系鞋带，举手申请上厕所，说自己腿疼等等，吕瑆则总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跟着队伍，抽空笑笑路路。体育课还会有一些控制肢体和锻炼力量的规定动作练习，吕瑆有一次还因为自己练了很久却没能在考试时圆满完成动作，在课间操结束后委屈地哭了。就是这次哭泣，才让个性张扬的同学们开始注意这位因为性格中庸平时话不多显得很内向很没存在感的女生，还有从没跟吕瑆说过话的男生们主动围过来询问原因，吕瑆也从这次倔强外露的表达后，渐渐地把自己全身心地与这个开放活跃的环境融为一体，她终于开始慢慢打开心扉，找寻静听自己心底最真实的声音。

    临近舞会，班主任和班长在课间正式地通知同学们要开始着手邀请舞伴了。通知结束，吕瑆还没来得及想找谁合适，班长就走过来邀请吕瑆了，吕瑆也很自然地同意了。路路见状，抗议道，“星儿，我要是没有舞伴怎么办？你可得陪我啊！”

    “不会的，没能顺利自行组队的同学们，老师和我会帮助大家，保证每位同学都有舞伴。”班长诚恳地笑着说。“那是只能和本班的同学跳吗？”路路问。

    “一般都是跟自己班的同学跳，别的班的你有熟人想当舞伴的吗？”班长若有所思地看着路路问。

    “哦没有没有，我就好奇。”路路慌张地摆摆手。

    “所以你准备和谁跳啊？”吕瑆似是替路路盘算起来，比自己找舞伴还慎重地扫视班里的男生们。“张奕不是跟你挺熟的么？你不是还给他狠狠地加过油呢么！”说着吕瑆忍俊不禁地想起当时大家都不怎么熟的时候，名字都还记不住也对不上号，就举办了运动会。路路就是在那次运动会上，站在看台上起劲地冲着带着酷炫黑手套跑二百米的张奕大喊“黑手党加油！黑手党加油！”之后两人就迅速混熟了，路路经常借口看张奕打篮球，实则在场边偷瞄牧放。运动会上吕瑆特意带了妈妈新买的相机，见她第一次这么主动要为同学们拍照，妈妈欣然同意，还叮嘱她别偷拍。不擅长运动的吕瑆一直在看台上给加油的同学们三三两两一组拍照，她落落大方地邀请大家拍照，同学们，无论性格含蓄内敛型的还是豪迈活泼型的，都乐意配合，冲她的镜头开心地笑着。吕瑆当时就觉得，其实自己也是可以有开朗外向的一面的，积极主动找所有人拍照留念，乐此不疲，不放过任何落单的人的架势就像某人嘴闲得慌时找人聊天的劲头。也是那次运动会上，吕瑆第一次想起了许久不见的程黇。自从去了香港，他就像从她的世界里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