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弟子钻营恶态泛滥。眼下瞧着风光,无非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罢了。”
“那你打算如何做呢?虽然很不情愿这样讲,但若是动真格的,这桐山派上下,从掌门到弟子加一起,都不是你一人的对手。”
陶眠听见有人夸他还挺高兴。
“仙人自然有仙人的办法。”
“是何办法?”
“我先把他们都干掉,”陶眠语气笃定,“等到最后一局,我再输。”
“这能行?道嗔不是想让你当掌门?”
“他只是不想让黄连羽,就是那边那个趾高气昂的小孩坐上掌门之位罢了。”
“私人恩怨?”
“是缓兵之计,”说到这里,陶眠轻叹一声,“黄连羽目前是掌门候选人这一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但道嗔说,如果门派将来要交到他之手,那只不过会加速桐山派的衰落。”
薛瀚手中的折扇抵在下颌,远远地审视着陶眠口中的桐山派大弟子。
那年轻人站得笔挺,眼中有势在必得的光芒。他的眉目之间始终有一股阴鸷之气,就算他再怎么伪装,也挥之不去。
“有上进之心,未尝不能胜任掌门一职。”薛瀚徐徐地评价道。
“我本来也是这般认为的,直到他算计到了我的头上。”
“噢?展开说说。”
陶眠回想起那日在悬崖之上,他所看见的、火光映照的黄连羽的脸。
仙人亲手带过六个弟子,像陆远笛、流雪随烟甚至是在他身边长大的,顾园就更不用说了。
因为和这些徒弟们朝夕相处,所以陶眠理解他们的想法,也懂得他们的难处。
对于年轻的修道者,陶眠从来都是包容的。
先前道嗔说黄连羽不适合掌门的位置,陶眠还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过节,导致道嗔对黄连羽有偏见。
他想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对于未来有强烈的不确定之感。偶尔操之过急,也是人之常情。
但若是黄连羽害人,还害到了自己的头上,那就另说了。
“我不是个多么无私的好人,我只有对自己人才会放低下限,”陶眠的声音很平缓,“或许用睚眦必报来形容,有些过火。但最起码这回,不会让‘黄师兄’太好过。”
薛瀚嘴角一挑,笑了。
“能让懒得连喘气都嫌费事的你有这样较真的时候,这位桐山派的大弟子有点本事。”
“什么叫喘气嫌费事……”陶眠不认同地反驳,“我只是在用最节省的方式生存。”
说到这里,陶眠想起一件事来。
“桐山派选掌门接班人,薛掌柜一个生意人,来这边凑的哪门子热闹?”
“我么?我和桐山派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自然得到了他们的邀请。”
“薛掌柜的生意做得还真是大。”
“他们邀我来评议,到时候你们在下面比试,我也是有权说话的。”
“……”
陶眠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在我们私交如此深厚的份儿上,我一定投个反对给你。据说超过三票反对,这位弟子就要失去资格了。”
“……你最好是开玩笑,不,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小陶仙君,”薛瀚已经向前走了两步,回首,手中的折扇摇了两下,“出气之后,早些回山吧。桐山派的纷争,不宜被卷入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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