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脑子也疼,咽一口唾沫,脖子像被谁直接要掰断的感觉,令凉溪猛地闭紧双眼,而后睁开了一条缝。
见她醒了,几个孩子扑上来,叫得更凶,哭得也更凶。
来不及管吵不吵,凉溪想抬手摸摸脖子到底怎么了。刚才脖子疼得她一下感觉自己好像又死了!
但手……抬不起来。
凉溪歪头一看,一个两岁多的小娃儿,抱着她一只手臂。一个五岁多的小娃儿,抱着她另一只手臂。一个八九岁的小娃儿,跪在两岁多的小娃儿旁边,一脸一身的土。眼泪一冲,看着更可怜。
她现在坐着,不知道靠着硌人的什么东西。眼一抬,前面是房门,木头门斜斜挂着,马上就要掉下来的样子。在她跟房门之间,是铁锹,翻掉的板凳,还有,断掉的麻绳。
房子……绝对的危房!土墙上的缝大得吓人,房顶上有两个眼眼,看得到外面的天。
凉溪的视线慢慢挪到房梁,又落在麻绳上,突然懂了她脖子为什么会这么疼了……这八成应该是上吊刚被救下来!
这屋里也没什么大人,救她的,是这三个孩子?凉溪斜了眼想要再看看他们……反正这头是不能再转的了!刚刚歪了一下头,疼得她全身抽搐!
凉溪动弹不得,三个孩子又只是哭。上吊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凉溪全然不知。是以她也不能随便说话,孩子当中有一个可是大了。
凉溪想就这么坐着暂作休息,顺便理清思路。但坐着坐着,她却觉得自己肚子越来越疼。
她低眸,看到了自己刚才竟然没注意的微鼓的肚子,感到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流出……
大儿子八九岁,女儿五六岁,小儿子两三岁……怎么滴?这是三年一个无穷尽的节奏啊!
凉溪彻底愣住,连疼都忘记了。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现在不仅有了三个孩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
她……勒个……艹!
那现在是搞什么?她不仅体验了怀孕,现在索性连流产也体验了算了?
凉溪不淡定了,孩子倒是比她更中用。看她流了血,大儿子竟然像是懂得怎么了一样,慌慌张张就往门外跑。在差点被门槛绊倒之后,他在门外跪下来,对着门左边磕一个头,又对着门右边磕一个头。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娘吧!求求你们……”
孩子的头磕得真心实意,凉溪听着那砰砰砰的声音都替他觉得疼。
这孩子只要别傻的是对空气磕头,那……
合着外面有人啊!那怎么这一会儿都没人进来看看?
“求求你们了……”
孩子头都磕破了,外面终于有人动了恻隐之心,但又立刻有人多嘴,按住了别人的那点儿同情。
“他三嫂,你可别去!你就不怕带出点啥脏东西来啊?”
“别胡说?能有啥脏东西?”
“哎他三嫂,你这话咋说的?你们家……”
“行了!我就进去看看!孩子头都破了,万一真出啥事儿呢?”
“真出事儿那也是活该!那女人克爹克娘克男人,还把两个儿子也给克死了,现在麻溜的把自己克死,那才算是圆满呢!也给这仨孩子留条活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