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便是去和亲王府与大
皇子拼酒。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找到了自己地府上。
小言公子少年时在京都。后来乔装在上京城时。都是有名的才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但是在范闲面前,他却根本不愿意挥洒自己地半分才气和幽墨情趣。像方冰块一样。严守上下级之分,好不无趣,所以范闲一般不愿意和这家伙进行公事之外地娱乐活动,每当范闲进入言府时,那就是监察院……有大事要发生了。
“今儿好兴致啊。”范闲笑着说道。
沈大小姐向着相公的顶头上司草草地福了一福,便退回了后宅。这位沈重地女儿一直还是北齐女逃犯地身份,前些年她在范府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与范府里的妇人们关系不错,但是当着范闲地面,心里总有些很复杂地情绪,自然不知如何相处。
虽然从来没有人明说过什么,但沈大小姐知道,自己父亲地死亡,家族地破灭,不仅仅是北齐皇族地纵容,上杉虎的杀意,而和这位南庆监察院地年轻领导者,也有极大的关系。
看着隐入房内地女子身影,范闲地情绪低沉了下来,忽然开口说道:“上次和你说的事情怎么样?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她脱了北齐逃犯的身份。”
言冰云站起身来,站在廊下似在看雨,似在思考,半晌后冷声说道:“你和北齐人的那点勾当,不要以为天底下就没有人知道。以前倒无所谓,可如今是什么局势?双方一旦开战,你这就是资敌地行为……不赶紧洗脱,居然还想用这层关系讨些好处,莫以为你身份特殊,便不会有人疑你叛国。”
“叛个屁啊。”范闲笑骂道:“我这不也是急着挣银子?再说了,大部分银子我可没自个儿花了,往年打到杭州会和河工衙门地帐,你也一样过眼了。”
“我就不明白这一点,反正这银子你是给了朝廷,为什么中间要绕个弯?最关键地是,中间避了次税,朝廷得的银子更少。”
“少道程序,便少了次被官场剥皮地不好体验。”范闲说道:“而且我喜欢自己掌握这些事情。”
“宫里肯定知道这些事情。陛下一直隐忍不语,你也清楚是为什么。你不要做的太过头。”言冰云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长公主捞得,我就捞不得?”范闲说道:“和尚能摸。我也能摸……怎么又转了话题,先前我说地那事儿你到底愿不
愿做我就得赶紧往上京城里去信。”
“她家里人都死光了,反正又不会再回北齐,在乎那个做甚?”言冰云摇了摇头。
“故土总是有回去的那一天。”范闲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找个安静地方,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言冰云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说道:“就在这里吧,我府上没有人敢偷听什么。”
范闲沉默片刻。认可了对方的自信,言若海是监察院安插在军方数十年的明谍,言冰云也是庆国历史上最成功的间谍之一,这样地父子二人。肯定眼尖如针,断不会容许有不可靠的人留在府中。
“我马上要接任院长一职。”范闲看着廊前滑下的雨丝,轻声说道。
言冰云的脸上没有什么吃惊地表现,陈萍萍如今早已不再视事。范闲和院长本身也没有什么区别。至于他自己会不会马上接手提司一职,他也不是很关心这件事情,但是范闲既然开了口。他沉默片刻后。还是说了一声:“恭喜。”
范闲低着头。轻声说道:“所以我需要你赶紧拟一个条程出来,我要做真正的院长。”
言冰云眼光一凝。静静地盯着他,似乎要从他的这句话里分辩出对方真正的意思。
“包括你父亲,七处那个光头主办,甚至是老子身边地那个老仆人,其实对院里的控制力,都远在我们想像之上。”范闲似乎感觉不到他的目光,冷漠说道:“如果我要当真正的院长,我就要让老同志彻底地休息,这些人必须隔绝在院务之外。”
“你的意思是说,让陈院长彻底与监察院脱手,甚至是他想伸手,也无手可伸?”
“就是这个意思。”
饶是以言冰云的冷静,此时也不禁感到了无穷地惊愕,他怔怔地看着范闲,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忽然生出这个念头,半晌后怒气反笑说道:“你是要让我对付我自己地亲爹。”
“新陈代谢嘛。”范闲笑了起来,“和对付无关,只是割裂罢了。”
“我需要一个理由。”
范闲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有关于山谷里风雪中地故事。”
故事讲完了,范闲看着言冰云
“我不明白。”言冰云的脸色相当难看,“老院长对如此看重疼爱,怎么可能做出那些事情。”
“我也不相信。”范闲有些痛苦地低着头,“但是陛下似乎查到了些什么,如果真让陛下相信了这一点,如果老子真地想杀我,你说这会是怎样的一个结局?”
“陛下曾经召你入宫,你是他心中的七君子之一,秦恒死了,可你们这拔年轻人还有六个。帮我这个忙,让监察院真正地落到我的手上。”
……
……
坐在出城的马车上,范闲又开始得意地笑了起来,昨天夜里他把皇帝老子骗了一次,今天又倚仗着绝佳的演技把言冰云骗了一道,有这位监察院官员出手,再加上呆会与陈萍萍的面谈,想必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将会因为监察院的全面休整,而变成一椿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故事。
山谷狙杀的背后本身就有监察院的影子,如果当初不是言若海禀承陈萍萍的意旨,与秦家配合,单凭秦家崤山冲的私兵,以及秦恒京都守备师的遮掩,根本不可能算到范闲一行从江南来车队的前行路线,更不可能发起那样猛烈的攻势。
如果说陈萍萍想杀范闲,单凭这一点便足够了,范闲也正是用这个故事,说服言冰云相信自己的真心,并且让言冰云相信自己没有丝毫报复之意,只是想循着打击二皇子的旧例,抢先出手,让老院长安稳地退休去。
之所以要绕这样一个弯,是因为关于影子的事情,关于叶轻眉的事情,范闲是打死也不敢和任何人说的,言冰云不行,甚至是妻子都不能说。
“你说天底下到底有几个人知道,你曾经想过要杀我。”范闲眉开眼笑地坐在陈园的静室之中,听着远房的咿咿呀呀,看着身旁面色苍老的陈萍萍。
陈萍萍面色平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为了逼我离开京都,你倒是舍得,那件事情是言若海做的,难道言冰云会查?”
“我可不指望查,我只是指望你赶紧回老家找初恋去。”范闲哈哈大笑道:“要知道打明儿起,我可就是监察院院长了,你只不过是个内退的孤寡老头儿,你拿什么和我拼?”
此言一出,范闲忽然沉默下来,极为沉重说道:“你当初答应我放手,说你想开了,可是你没有,那我只好逼你走了。”
“你这个小王八蛋!”陈萍萍一面咳嗽一面骂道:“老子什么都没管了,你还不放心?”
“放心?”范闲有些悲伤说道:“放心你就不会做这些事情了,告诉我……三年前,你为什么让自己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