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活着真好。”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还活着,能够去追逐想要追逐的梦想,能够和心心念念的爱人紧紧相拥,能够在早上出门时候从心底里迸发出一种向上的力量。他出院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按照医嘱服药复查,最近他去医院时,医生说他的状况已经好太多了,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不用再吃药了。
方浣想等收到医生的正式同意之后,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周唯赢。
也许抑郁症一辈子都无法治愈,像是一个隐患一样被锁在心里最深最深的地方,但方浣想去努力试一试,把它锁一辈子,不让它再来影响到自己的生活。他想要跟周唯赢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
他甚至会想到很多以后那些没有着落的事情,以前他玩的很疯,从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他现在很注意健康问题,他想要活很久,哪怕他周唯赢比他大了那么多,他也要活得比周唯赢久。
如果他们能够白头偕老,他要让周唯赢到死时都被人爱着,而孤独的余生留给他一个人就好。
周唯赢摸他手腕上的疤痕时,方浣就意识到了什么。次日跟金主爸爸聊的很顺利,他提早结束了工作,去了朋友介绍的纹身店里,想要做疤痕遮盖的纹身。
接待他的纹身师是一个个子很矮很瘦的女生,黑色的学生头,带着圆形的眼镜。纹身师问方浣想要纹什么,方浣想了想,让纹身师帮他设计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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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腕上的疤痕当初只是割的很深,不长,几个字母的长度足够把那条疤盖住。纹身师做了一个非常简约漂亮的字形,是红色的,跟方浣手腕上原本的纹身很配。方浣很喜欢,不一会儿就纹好了。
那个名字紧紧贴着他的血管,只要他一抬手就能看到,仿佛周唯赢时时刻刻都在陪着他。
周唯赢是在床上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个小小纹身,当时他把方浣的手按过了头顶,一晃眼看见了那个格格不入的小东西。他停下了动作,方浣用小腿蹭了蹭他的腰问他怎么了。他拉过了方浣的手腕,问:“这是什么?”
“盖疤的纹身呀。”方浣说,“我觉得那个疤有点碍眼。”
周唯赢说:“我是说……”他自信看了看,小声问,“这是我的名字么?”
“不然还能是哪个野男人?”方浣不满周唯赢在这个时候打岔,把手腕抽了回来,脸侧向一边,还“哼”了一声。
却还是忍不住动了动腰,示意周唯赢。
周唯赢一手按下了方浣,他好像比平时更投入了,方浣只觉有一股电流从尾椎窜到了脑门儿。他叫周唯赢“好哥哥”“好叔叔”“好老公”,周唯赢跟他说,纹身纹上了就不可以洗掉了,方浣这辈子也被想从他身边跑了。
方浣哪儿能啊,他恨不得让周唯赢把自己吃了装进肚子里,如若周唯赢愿意,他都能管周唯赢叫“爸爸”。
事实上他也这么叫了,后果就是被公务员上了一堂坚实的床上基础课。
方浣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周唯赢天天这么纵欲,他还要搞事业,都怪夏天燥热,总弄得他心烦意乱。
反正不赖他自己。
说归说闹归闹,方浣可没耽误自己的正事儿。他按照赞助方的要求把方案重新梳理了一遍,对方审核之后觉得很满意,只提了几个无伤大雅的意见,便和方浣签订了意向书。
这是一笔不小的钱,放在正经的综艺里都可以拿到很好的露出位置,何况是方浣这种个人频道所经营的项目?满打满算下来,预算非常充足。
方浣和同事们信心满满地跟赞助商进行最后一次洽谈,基本上也就是走个流程,这段时间双方均无意外发生,落笔签字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可是方浣万万没想到,在会议桌上,对方居然忽然提出了很多不合理的要求,比如比原来增加了倍数有余的口播和露出,已经方浣本人要配合平台方的种种活动进行宣传和曝光。说来说去,条件变得苛刻了起来,让方浣一方难以接受。
谈判忽然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这事儿很打击人,事情没落停,难免夜长梦多。方浣把这件事跟周唯赢讲了,周唯赢左思右想,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也许这桩生意真的成不了,劝方浣想开点。
结果就真的如他所想,双方在僵持了一周左右之后,对方忽然说不谈了,他们找到了一个更好的综艺项目做赞助植入。
方浣很生气,觉得对方变脸比翻书还快,可周唯赢提醒他这事儿有反常,他左思右想都没抓住什么蛛丝马迹。
周唯赢留了个心,动用人脉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番,得知背后因由后,不知道怎么跟方浣说。
把方浣的赞助商撬走的那个网综,合作方之一是欢宇。周唯赢看着那几个字,心想总不能是李光宇出来找茬儿吧?又不是什么大钱至于的么?
也许李光宇本人不至于,但是他手下那么多人,方浣曾经给他们的工作带来了那么多的苦难,借题发挥一下的空间总还是有的。
而且那个综艺也跟网红有关,欢宇又塞了很多人进去,随便吹两句风,把钱捞过来简直不要太简单。
周唯赢很快想通这些环节,便也觉得稀松平常了。
换做他,他只会做得更狠。
他把这件事整个梳理一番告诉了方浣,意思是让方浣认了。
“什么?”方浣听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欢宇从上到下是不是都姓贱?这么点事儿也要给我找不痛快?你不是说李光宇他格局没这么小么?现在算什么?”他不是真要责难周唯赢,只是脾气上来了忍不住,发泄了两句之后,他又坐下了,闷闷地说,“算了,反正人这种生物都是说变就变的,也许他也被什么人下蛊了也说不定。”
周唯赢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幸好一切都没开始。”
“但是有个问题。”方浣说,“我们之前是按照有赞助费的情况做的方案,现在什么都没了,一切都得推翻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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