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的时候,裴氏特意早早把把两个姑娘拉过来上下打扮了一通。
沈采薇今日穿了件玫瑰红绣芙蓉莲花暗纹的袄子,下头是条月白色绣玉兰花的长裙,乌羽似的长发梳了简单的堕马髻,髻上是一支红珊瑚菊花簪子,髻后插着柄小小的白玉镶南珠的牙梳。
这时候的沈采薇身量较之沈采蘅已经高了一些,亭亭而立,倒有了几分少女纤细窈窕的姿仪。
裴氏瞧着很是满意又让身边的嬷嬷去拿了一对翡翠镯子来给沈采薇带上:“虽是自己家里开宴,也不好这样素净。”
正好外边丫头有事来报,先是报了夏莲,再由夏莲悄声报给裴氏。
裴氏听了后微微犹豫了一下,便抬头和沈采薇说话:“园子里头的菊花开得很不错,本想着要去剪几朵去叫你祖母瞧一瞧。这一忙起来倒是忘了,不若二娘你代我去一趟园子,剪几朵菊花来。也算是你的孝心了。”
沈采薇早知道裴氏这不着调的性子,自是不曾生疑,反是笑了笑,上来缠着裴氏撒娇:“婶婶要什么样的?”
裴氏抬眼瞧了瞧她,又捡了小小的玉梳子替她理了理刘海,声音轻轻的:“你随意便是了,倒也不须什么名品。只是你祖母喜欢鲜艳些的,你记得要挑几朵颜色红一些的。”
沈采薇点点头,一一应了下来,又陪着裴氏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后头的丫鬟拿了个荷叶状的碧玉盘子出来,她这才出了院门往园子去摘菊花。
沈采蘅本也要跟去,却叫裴氏给拉了回去,闷闷的坐在一边。
裴氏斜睨了她一眼,抬手动了动鬓上的珠钗,笑道:“你整日里缠着你二姐姐做什么?你二姐姐还有她自个儿的事呢,后头缀着个你算什么。”
沈采蘅扯了扯腰间的络子,很不高兴的噘着嘴:“有什么事不能带上我的?”
裴氏只得拉了沈采蘅到自己边上坐,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傻丫头,你们都快结业了,你说有什么事不能带上你?”
沈采蘅回过神来,面上不禁浮起一点儿红晕,咬着唇故作镇静的道:“这和摘菊花有什么关系?”
边上的夏莲已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了:“姑娘不知道呢,园子里头还有个赏菊花的。”
沈采蘅哪里会听不懂这话中深意,面上不禁全红了。她不好意思再问下去,想了想后便低着头去扯裴氏的袖子,小声道:“娘,二姐姐后面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对于古代的女孩来说,嫁人乃是她们初初懂事就知道的大事,虽然说起来的时候面上还有几分娇羞但心里头早就有了准备。因而,沈采蘅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出来。
裴氏闻言摸了摸女儿的头,看着小猫似的窝在自己边上的女儿,面上显出几分柔软的颜色来,语声也是轻软软的:“你倒是可以慢慢挑,不急......”裴氏想了想,便把自己的一些想法漏了一些给沈采蘅好叫她心里安心,“娘知道你的性子最是简单直接不过,不喜欢那些麻烦事,所以定会给你挑个简单些的人家。倒也不须如何显贵,只要品学过关,能叫你过些太平快活的日子就好了。”依着裴氏自己的经验,挑个人口简单、有规矩的人家,日子便好过了一大半。
好吧,就只第一个条件,颜五就被排除了。
沈采蘅听到这里慢慢的低了头,手指攥着络子,咬了咬唇。边上的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当小姑娘害羞,一笑就过去了。
另一头,李景行才刚刚进了园子。
因为有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爹,他的心情也不太好——当初还说待他考了举人就来沈家谈婚事,结果等成绩出来,李从渊又是全然不认账的模样。
李景行憋了好些天,终是忍不住去寻他说这事。结果,这边才刚刚旁敲侧击的起了个头,李景行就要拿书本丢他:“沈家这样的人家,挑女婿至少也要个进士。你这才考了个举人就想着谈婚事,我都丢不起这人。”
他这不是担心女学结业之后沈采薇会被人捷足先登吗?!
因是憋了口气,李景行面上虽然不太显得出来,但自被李从渊丢到园子里头赏花的时候起就抿着唇不说话。他不说话的时候,五官线条清晰而简洁,如同明珠美玉般哪怕是烈日之下都难掩其辉。
李景行跟着丫头走了一段路,忽而听到一声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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