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一类的话,好不温柔。
等着裴氏渐渐被哄着止住泣声了,沈三爷才抽出空转头去问边上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路匆匆赶来也只知道了个大概,这时候自是要问个清楚。
边上的丫头自然不敢欺瞒,连忙跪了下来,有条有理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上回沈采蘅买了香料,紧赶慢赶的好不容易制出了新香来。她想着颜五马上就要进京赶考了,这一回也是难得碰上,就想着让丫头赶紧把香给颜五送去。也是那丫头运气不好,还没走到半路就遇上了刚从外边转回来的裴氏。一向不着调的裴氏今日竟也瞧出不对,一句话也不多说的就把人叫到跟前来问话,问着问着,那丫头前面掩不住后面,可不就是全给漏出去了。好在裴氏多少还有些理智,直到把沈采蘅抓去自己院子里方才拉了脸训人。
沈三爷听着也觉得匪夷所思——他沈某人的女儿怎么就笨到这种地步?看上颜五那样家世的也就算了,竟然还私相授受;私相授受也就算了,竟然还被抓个正着;被抓个正着也就算了,竟然还不知道先认个错缓一缓。笨成这样,真真是被打也活该。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沈三爷到底还是疼女儿,看着很是不忍又令人去打水:“给三娘擦个脸,看着跟个猴儿似的。”
沈采蘅哭得眼睛都肿了,这会儿声音也哑了,只是抹了把泪,把一张宣纸一样薄的脸擦得又红又皱,低着头就着丫头的手起了身。她自家也知道难为情,心里羞得很,这会儿见了沈三爷也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抽泣。
沈采薇见众人面色沉重,便笑了一句:“真是巧了,前头还在唱《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婶婶这里也跟着一打沈三娘呢。”她故意那话去逗裴氏,眨了眨眼,可不就把气氛调了起来。
裴氏被逗得露了一点笑影子,她心情已经静了许多,现下瞧着女儿可怜的模样又有些心疼,只是拉不下脸来只得绷着脸不说话。
沈三爷知道裴氏这是气性过了,扫了眼屋子里的人,然后一句话也没说的扶着裴氏往里去歇一歇。
见着这两个头儿都走了,沈采薇再也站不住,赶忙跑去沈采蘅身边,问她道:“疼不疼?要喝水吗?”她自来就把沈采蘅当妹妹,心里也心疼的很。
沈采蘅声音也哑了,只是小小的点了点头,用手捂着脸不吭声。
沈采薇瞧着她脖颈那边露出的一点儿红印——那是木板拍出来的,不由得心一跳,大声道:“快拿药来给三娘擦一擦。”
话声还未落下,就有人给她手上递药水。沈采薇正要道谢,转个头一看却是刚刚从里面出来的沈三爷,不由大是尴尬。
沈三爷见她呆着没接就干脆把药瓶塞给旁边等着的嬷嬷,然后才转身去看沈采薇,沉了声音:“三娘的事,你是不是也是知情的?”他也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和脑子——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瞒得过朝夕相处的沈采薇。
沈采薇不由的垂了头,也没去理沈采蘅递来的眼色,认真的应了下来:“我确是知道的。”
沈三爷面上平静的很,如同波澜不起的冰川一般,冷冷淡淡的,他只是接着问道:“你是三娘的姐姐,也知道分寸和道理,既是知道了这事,怎么反而帮着她瞒了下来?”
沈采薇咬了咬唇,没出声。这时候窗外正好有悠悠的丝竹声传了过来,欢快悦耳,想来是在给前头的大戏伴奏。
说起来,前头这时候确实是在唱那折《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台上扮猪八戒的那个呀啊啊啊的唱着道:“哦不错,青天白日的我老猪来带做梦啦。”
台上的猪八戒憨态可掬,台下诸人都是笑开了,沈老夫人更是端着茶差点儿翻了。待得后头白骨精出来了,细声唱着:“一篮斋饭做钓饵......”沈老夫人这才抽了点精神出来,侧头和边上的丫头道:“给三丫头端几碟点心去,她也是整日里馋嘴,可不能叫她饿着了。”
一转头,沈采薇和沈采蘅全都不在这。沈老夫人不由蹙了蹙眉。
宋氏知机,连忙帮着打了个马虎眼道:“前头有些事,我让三弟妹去办了,想来她是把两个丫头带到身边去了。母亲莫要还把她们当孩子,明年就办结业礼了呢,可不是要多学学。”
沈老夫人这才不说什么,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待她回来了,记的端点心去。”
宋氏笑着应下,连忙叫了丫头上来小声吩咐了几句,让她去叫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