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已经泛白。虽是大喜之日,永琰也多番疼惜她,让她多睡一会儿,可总归是侧室福晋,不得狂妄乱了分寸。璟婳依依不舍伺候永琰起了床,自己便让香罗快快为自己梳妆打扮,只着了件杏色的常服,戴了额娘给自己准备的嫁妆玉镯,配了白玉耳坠,插了金花缠丝青玉簪,香罗给璟婳披了件雪缎提花貂毛大氅,疾步去了福晋苑邸请安。
说起来也快是年节了,虽没下雪,倒也寒冷,不由得裹了裹披风。
香罗心疼自家主子,实在是不忍心,“主子,奴婢给你取个暖手炉吧?”
璟婳制止,回她,“不可,今日乃是我第一次给福晋请安,且不说福晋是否温良,万一有其他妾室在,看见了我如此娇贵,哪就冷了我一个人了?还不得惹一身冷眼。初到府中,还是谨慎的好些。”
香罗深以为意,便不再多言,仔细扶着璟婳前行。
朗娟苑邸还是乾隆爷亲赐的匾名:朗慧苑。
大抵是希望福晋能够与王爷日月同辉、聪颖相伴的意思吧。
未进朗慧苑,已闻梅花香。这朗慧苑栽了许多梅花树,枝桠已经长了挺高,院墙外都能看到开着粉色花朵,招招摇摇满含生机的梅花枝条。
流萤刚指挥小丫鬟们整理了庭院,就看见了打从门外进来的一主一仆。昨日的热闹景象那可是传遍了整个府邸,福晋的哀叹与眉角的愁绪已是让流萤气闷全身,更别提王爷喜笑颜开,三步一回头的留恋于新晋侧福晋,于是,未曾见面就认定此次王府里必是来了一位狐媚主子,心没好气,面儿嘴上都能看得出来。
香罗已被璟婳提前教导,深知低调做人于她们而言是护身符,便走至流萤身边,恭和道,“流萤姐姐辛劳,请姐姐通传一声婳福晋前来请安!”
流萤淡漠看了香罗一眼,对着璟婳潦草的行了礼,咧着不走心的笑,懒懒道,“哦,福晋还未起,就请婳福晋耐心等候一下吧!”
再怎么说璟婳都是主子,流萤的样子不免有些过分。
香罗心有不甘,欲与她理论,被璟婳扯了下手,只见璟婳依旧颜悦,也不生气,“既然姐姐未起,那是我来早了,理应等候。”
也就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门外施施然来了若初与彩云。
璟婳正纳闷这是谁的时候,彩云先行恭谨叩首,“奴婢彩云参见婳福晋!恭祝婳福晋如意吉祥!”
得了彩云的提醒,若初自然是知礼之人,退了半步行礼,谦逊平和道,“王佳·若初给姐姐请安,愿姐姐喜乐长安!”
璟婳方才明白原来是昨日与她同进王府的王佳氏。若初穿了一件浅蓝色暗绣鲁冰花簇的长裙,披了件湖蓝色素色斗篷。一如她的语气一般,不卑不亢,不喜不争,真真有一种玉洁冰清的感觉。
对,玉洁冰清,璟婳的脑海中忽的闪出了这个词,对,就是这个词,也只有这个词形容若初是最适合不过了。
“妹妹不必拘礼,你我同为王爷侍妾,也是一种缘分。”璟婳看着她笑着说道。
若初浅笑,便再无言,依依附于璟婳后侧而站。
这时,刚巧绣檀出来,打眼看见两位主子瑟瑟立于寒风之中,心头陡的一惊,急忙隐在帘子后面,掀了一边,压着声音喊过正在修剪树枝的素九,“素九,素九,过来!”
素九找了一遍,方看见绣檀,“绣檀姑姑。”
进了屋。
绣檀侧眼,“外面这是什么情况?”
素九自然清楚绣檀所指,有些怯缩为难,“姑姑,这事……”
绣檀急斥,“到底是什么情况,这般吞吞吐吐的?”
“是流萤姑娘,说福晋还未起,让侧福晋和格格稍等——”素九再不敢遮掩,垂首答道。
“这个流萤——”绣檀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声。
转身后,绣檀紧步进了内室。
“福晋,婳福晋和格格在门外候着呢,说是要给您请安!”
朗娟正看书不禁蹙眉,“是谁让她们站在外面呢?还不赶紧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