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方任一想到昨晚的事,立刻一手捂住脸移开了视线,试图挡住神情变化。
亦炎苏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回过头来眉头一皱,感觉心中的预测得到了验证。
他非常想学习印乐知脱口成脏的说话方式,但他尝试了一下,说不出来。
于是他一腔怒火没法用言语发泄,刀都来不及抽,直接一脚往严方任腿上踢去。
严方任虽有心理准备,但也被这气势吓了一跳,连忙避开。
金属战靴的鞋尖堪堪擦过皮肉。亦炎苏的脚顺势往地上落去,青石板在余劲的冲击下裂成了蛛网。
严方任顿感不妙,立刻疯狂后撤,同时把惯常握在左手的青玉剑插在腰间,显示自己没有反抗的心思。
他一边跑,一边两手合十拼命道歉。
天地无一抽出黑刀,扯出一个笑了还不如不笑的表情,倏地追了上去:“道歉有用吗?!”
没有。
但象征性地道歉还是要做的。
此时天色已大亮,从山顶都能看到山腰上来来回回的弟子们。
严方任还是要面子的,只能尽量往人迹罕至的地方撤。
导致的结果就是地形一直颇为崎岖。严方任虽然精神饱满,但也经不住天地无一这永动机一般的人物在复杂地形上撵着跑。
天地无一真的可怕,怒气的持久度和战力续航一样强大,把严方任从上午揍到晌午都没消气。
虽然天地无一都是在用刀背揍他,但那黑刀又硬又沉,严方任觉得自己骨头都要被打断。
山下炊烟袅袅升起,腊肉和蔬菜的香气飘上山来。
总算等天地无一停了手,严方任有点喘不上气,扶着树平复气息。天地无一稳稳当当地站那儿,叹了口气:“你俩都挺有毛病的,互相多担待吧。”
加起来也没您一个人毛病多。
当然严方任不敢说。
天地无一揍完他就转身下山,转瞬间就消失在了林中,说要去找人散散心。
也不知道哪个小可怜要被他散心。
严方任心里清楚,但哪敢说,只能装作无事发生,咬着牙回去揉开身上的淤青。
从此可以看出,三奇青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以及为什么当事人均未觉得此流程有何不妥。
连当事人的父亲大人都只想把拱了白菜的猪揍一顿完事儿,压根不管什么礼仪流程。
因此,也没人知道门主和副门主偷偷做了些什么。
然而纸包不住火。
又过了两天,严方任进自己书房时,发现他找不到房门。
门口被堆满了鲜花干果铜钱,还有各种珠钗银器,甚至还有一面巨大屏风和几只大眼瞪小眼的锦鸡。
严方任愣愣地站在门口,什么情况?
几名弟子抱着纸卷过来,手上还拿着小包袱。看到严方任后,他们把包袱往严方任手里一塞,嘻嘻哈哈道:“副门主新婚快乐。人生大事,副门主和门主竟然都不办礼,属下们只能凑钱买点小礼物表示祝福了。”
严方任一脑门问号,但礼物握在手里,只能温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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