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泠曜听到他的声音,顺从地靠回枕头上,扯出一个笑:“蜃青哥,我差点就以为撑不到你回来了。”
三奇青握着她的手,跪在床边,低声道:“来迟了些。”
泠曜微微摇摇头:“不迟。”
三奇青只觉得手上触感冰凉,泠曜的手骨透过薄薄的皮肉扎得他心都疼了起来。
泠曜又道:“城里的顾大娘、小花姐、余叔他们几个平日都可照顾我了。”
三奇青道:“嗯。”
“顾大娘开早点摊,收摊得早,总会给我留份易消化的带给我。”
“嗯,我刚才在外面碰到她了。”
泠曜展颜道:“是不是很可爱的人?”
“是的。”
泠曜道:“蜃青哥,你不在的时候,我过得很好,二十多年没过过这么舒心的日子了。”
三奇青低下头,道:“那就好。”
泠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紧紧握住三奇青的手,道:“这世上,对我好的人不多。蜃青哥对我是亲人间不计较得失的好,水无心对我是独占欲的好,就连天地无一对我顺手而为之的好,我都记得。”
三奇青喉头一哽,道:“你不必记得。”
泠曜坚定道:“不,我会一直记得。我会报答你们的。”
三奇青终于忍不住深深垂下头,额头抵住泠曜瘦骨嶙峋的手,闷声道:“我不需要报答,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泠曜叹了口气,爆发的力气被抽离,整个人坠回被褥,有气无力道:“蜃青哥,对不起,醉醴就交给你了。”
她手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冷到三奇青开始颤抖。
他颤抖着抚摸泠曜的手指,道:“好。”
背后有什么落地的声音。
是严方任半跪在了三奇青的身后。
严方任用极大的力气从背后抱住三奇青,几乎要揉烂他的鹤云纹白袍。他头埋在三奇青颈侧,似乎想要用这种方法温暖三奇青,止住三奇青的颤抖。
阳光中飞舞的灰尘慢慢落下,没入严方任散发着浅褐色光晕的发丝,附上三奇青一尘不染的白袍,拂过泠曜失去血色的双唇。
三人似乎定格成了一副醒不来的画面。
直到幼童的啼哭打碎了这片死寂。
三奇青猛得抬起头,慌乱地四下张望:“醉醴?醉醴在哪儿?”
严方任松开他站起身,顺着啼哭望去。
醉醴正躺在不远处的小床里,握着小拳,大声啼哭着。
三奇青站起身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醉醴,在怀里轻轻摇晃:“她为什么哭?”
严方任与瑞安澜:并不知道。
三奇青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脸,抱着醉醴出去找刚才在外面碰到的顾大娘。
顾大娘热心地给他科普了一番幼童抚育事宜,末了道:“你回来了,泠曜有没有精神点啊?”
三奇青脸色一变。
顾大娘心里一咯噔,忙不迭地冲进屋,片刻后又大呼小叫地冲上街了。
然而她去了之后就没再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想给三奇青一点时间缓缓。
三奇青在顾大娘的指导下止了醉醴的哭声,抱着她四处走动,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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