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祖母,他以前从没有对我这样不闻不问过,可是他看到方糖变美后,就魂不守舍的去看望她,对我也不关心问候了,我可是怀着他的孩子呢?他企企盼盼的孩子,就在我肚子里呀!”
林雪委屈的趴在林老太肩膀上哭泣。
“好了,咱不哭了。明日祖母亲自把你送回家去,不能这么任性,睁只眼闭只眼,一切都会过去的。
男人嘛,你抓不住他的心,只要他给你钱花就行,不愁吃不愁穿,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你想那么多干啥?
你这样一闹腾只会让他不喜!”
林老太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林雪的后背。
“嗯,都听祖母的。”林雪抽抽噎噎道。
翌日,吃过早饭,林老太催促着林雪,把衣服收拾一下,准备把她送回县丞府,这回来好几日了,孙女婿一次也没上门来看望。这人心难测啊!
两个丫环提着包裹,都从西厢里出来,林雪走在最前面,杨氏没有出来,她生性有些冷淡,只有林老太搀扶着林雪。
几人走出院门,顺着莲花巷往前走着。
这时林大山呼的一下子从屋内窜了出来,腥红着一双眼睛,跑到灶间摸了一把菜刀追了出来,直奔几人而来,推开两名丫环,对着林雪的肚子砍了下去。
对着这突兀其来发生的事情,几人着实蒙了!
两名丫环忙着奋不顾身地去夺林大山的菜刀,两名弱小的女子哪里是发疯了的林大山的对手,一个直接被砍掉了头颅,一个被砍成重伤还拼命地护在林雪的身上。
听到呼喊救命的左邻右舍的居民也都纷纷跑出家门。
杨氏与林老头柴婆也从家里跑了出来,看此情景,简直不敢想象,林老太脸上身上也被砍了几刀,有好心人拿着长棍去打林大山,林老头趁机上前抱住了林大山,有人上去夺下他手中的菜刀。
鲜血溅的到处都是,地面上的青条砖都被染红了。
杨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被丫环护在身下的女儿,她从丫环身上卸下了包袱,伸手在里面摸索一番,借助广大的袖子,把摸来的银票及银子都塞入怀中,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下子完了,全完了。余生还得靠自己,她生的那个小畜牲也不是个好货色,两面三刀的玩意儿,知子莫若母,都是林老太那个老贱妇给惯的!
柴婆子双手合十感谢出手相帮的人,让他们快到县丞府以及到县衙去报信去,立马就有几个人跑走了,也有好心人请来大夫。
大夫来了以后,把那个脊背已经被砍的血肉模糊的丫环移了过去,露出躺在地上的林雪。
由于受到惊吓与肚子上的疼痛,林雪已经昏迷。
林雪的肚子被砍了两刀,肠子混着血水流了一地,染红了她的裙衫,杨氏冷眼观看这一切,不发一语。
这就是矫情与任性造成的后果。
娘家又不是有一座大山让你有依靠本钱,本就是都仰人鼻息的过活,虽不要低三下四的仰合,但要摆清自己的位置,审时度势,娇憨做人不好吗?
选择了那样的男人就别想独占他的人和心。
她这一生生了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是和她贴心的,只有林贵一个是好的,余生不论他在哪,杨氏下定决心都要找到他,即便他巳经出了家,那么她就寺庙不远处居住下来,远远的看着他,就好!
无人知道杨氏内心的想法,看着她站在那里麻木不仁的样子,众人都以为她是伤心过了度。
人越聚越多,人传人,一传十,十传百:“快去看呀,杀人了,两死两伤,血溅莲花巷,听说孕妇肠子都出来了……”
同时来的人有县丞府的管家带着大夫及小厮抬着担架。
钱恒与几名衙役也疾步往这边赶,当钱恒听到别人说孕妇肚子被砍了两道血囗子时,心都碎了,他的孩子多半是没了生息,那是他盼望多年的孩子啊!
都怪林雪这个贱人,好好的日子不过,无端的和自己找气生,一点也不懂事儿,也不想想她娘家几人整日无所事事,不全都仰仗他来过活?
女人真麻烦,动不动生气了,自己一个大男人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哄,再低三下四的去求她回去?千不该万不该她林雪不该拿她的肚子去做赌注的,钱恒很生气!
管家扒开众人:“让让,我们是伤者的家人,救命要紧!”
看热闹的左挤右抗,即便看到,也都伸长个脖子,期待能看见个一二,回去可以讲给不知道的人听听。
管家急的一头汗,也被挤的一身汗,也不知道他娘的那里来的这么多闲人!
紧跟而来的带刀衙役,刀出鞘,明晃晃的大刀闪着发白的光亮:“胆敢妨碍公差办案者,杀无赦!”
胆小如鼠的百姓立马分散开来靠墙排排站,钱恒带着两名衙役疾步走了进去,正好管家带着郎中也来到跟前。
余下几名衙役手握大刀在维持秩序。
钱恒看着躺在血泊中的林雪,目赤欲裂,连忙扑倒在林雪的身边,毕竟跟了他过了几个月的女人,多少还是有些情分的,看此惨烈的装况,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雪儿,雪儿,你醒醒?为夫来晚了,你千不该万不该和我赌气呀?你看,这可咋整?大夫,快看看夫人还有救吗?孩子?孩子?快看看孩子?”
钱恒连忙吼道!
那正在把脉的郎中,立马去察看林雪的肚子,两道血口子,一刀是砍在侧位,里面的肠子都顺着刀口流了出来,有的已经断了。
一刀正对着小腹的正中,胎衣破裂,胎儿脊骨已被砍断,但已经没了气息。五个多月的胎儿已经长成型了,是个男孩,小小的孩子在娘肚子里就遭次横货!
钱恒一听说是男孩,立马发疯般的吼叫,对着林雪的脸,左右开弓就是两巴掌,“贱人,这就是你作的下场,我要你一家人统统给我儿子陪葬!”
也许是回光返照,也许是被钱恒的吼声把昏迷的林雪给惊醒,她微眯着眼睛,紧盯着钱恒看了一会儿:“夫君,我错了!我真的走错了!”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头一歪便永久的离开了人世。
钱恒站起身来从衙役手中夺过大刀对着林大山的两条手臂砍了下去,然后又对着他的两条腿也砍了下去,这一刻他身上集聚了从没有的戾气,力气也好大,仿佛是暗夜走出来修罗,鲜血染红了他的官袍。
扔下大刀,吩咐郎中把二夫人的肚子给系起,还让他的孩儿存放在他娘亲的肚子里。
又吩咐家丁回家套辆马车来,把二夫人的尸身及两名丫环的尸体拉到城外买一块地给埋了吧,给二夫人买一口好棺。
然后无视满脸是血跪地求情的林老太,让衙役们把他们都收入大狱。
早在钱恒来之前,在柴婆子求救去县衙递信之时,杨氏就手提两个包袱回到家中,把林雪值钱的衣裙都重新装在一个粗布包袱里,这些可以拿到当铺换钱,把带血的包袱皮用旧衣服包着塞入床下。
杨氏从林雪的包里搜寻出将近二百两银子,她把两张五十两和三张二十两的银票分三处缝在贴身穿的衣服里,把如下零散的银子装在缝制的荷包里。
又去找来打来林老太的两身衣裙,一套换上,一套带着,收拾完毕。
趁着混乱,穿进小巷里,七拐八拐不见了踪影。
衙役来时,家里大门敞开,四下无人,全家五人唯独少了杨氏与杨福。
回衙后,再派人四下找寻吧。
柴婆还回县丞府做事,衙役们找来铁锁把院门锁上。
南大街一个小巷里,一帮小混混对着一个小胖孩拳打脚踢,直打的胖子连声求饶,众小混混像没听到一样,直把那小胖孩打的奄奄一息才罢手,然后扬长而去,待走到另一处巷子里,几个男子扔出一吊大钱给那群混混头,“都有份啊,分了吧!剩下买酒吃!”
至于怎么分,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这几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与方果同桌吃饭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