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蕙兰忙道:“大姑娘有什么心事,妾身若有能力,一定千方百计替大姑娘完成。”
云菀沁将汤婆子拢抱在宽袖里,双目扫了一下蕙兰和初夏,语气平和,只像在聊天儿一样:“你们知道,少爷年纪还小,性子还没定下来,这个年龄最重要,走错一步,歪了苗儿,以后就难掰回来了。我在家中时,还能管着,等我走了,少爷便没什么人管了,老爷忙于官场,祖母年纪大了,迟早要回泰州乡下去,依爹如今的仕途,今后指不定后院还要继续添人,若是碰到些如三姨娘一样好心的就罢了,若是碰到一些居心叵测的,我生怕少爷……。”
原来大姑娘送手链外加夸赞,是为了引出这一番。
初夏明白她的意思了,也是啊,大姑娘当初将少爷从白氏手里抢过来,不叫白氏再碰,不就是为了亲自培育和督促着,如今出嫁,少爷自然成了最放心不下的一桩事儿,当然要想法子给少爷铺排个后路。
果然,蕙兰沉吟了良久,抬起头,鼓了鼓勇气,主动开口:“管教少爷妾身没能耐,可大姑娘放心,只要有妾身在云家的一天,一定站在少爷这边,若有人胆敢欺辱和加害少爷,妾身一定不会姑息,也一定会立刻去王府告诉大姑娘。”
云菀沁就等她这么一句话,心头石头都轻了不少,虽秦王府和云家同在京城,可毕竟一个夫家,一个娘家,云锦重不在眼皮子底下,就算有什么事儿,她也不一定时刻兼顾到,如今有了蕙兰,她放心多了,万一弟弟这边有什么事,就算蕙兰一个人阻止不了,至少也能挡一下,也能及时通个信儿,让她知道。
想到这里,云菀沁脸色和缓下来,放下汤婆子,过去托了蕙兰的手,目色温婉:“有三姨娘的看管,我就放心多了。”又浮上几许笑意,“说起来,锦重这几年学业精进不少,国子监的夫子都夸过好几次,说是可以提前考童生试试,一旦日后成就功名,三姨娘也算是照料过少爷的庶母,一定跟着享受荫护,若是三姨娘日后有了亲生孩儿,少爷肯定也和你的孩儿亲近,到时,兄弟间一定互相提携。”
初夏暗中笑了笑,这简直是将三姨娘推到了完全不能拒绝的地。
果然,蕙兰脸上一喜,受宠若惊,妾室有几个能享受功名的荫护?就算是庶出子当了官儿,也只能封赏嫡母,妾室生母靠边儿站,前朝有个高官孝顺,为了给过世的小妾生母封诰命,还是坐在生母棺材上面强硬求得的呢。
可大姑娘这人稳重,既然说了这话,肯定不是胡说八道,至少是看重自己的。
看来,少爷是她未来生活的保障。
若她有福能有孩子,注定也只是个庶子庶女,前途和资源比不上正室嫡出,而有了与嫡出少爷的亲近这层关系,也能增色不少。
想着,蕙兰道:“大姑娘言重了,从此以后,妾身一定将少爷视如己出。”
云菀沁一张芙蓉脸上笑意盈盈,点了点头:“好,那三姨娘就先出去做事儿吧。”
“是,大姑娘。”蕙兰颔首,恭敬地躬了一躬身,拿着嫁妆清单先掀帘出去了。
待蕙兰一走,初夏端详大姑娘,见她脸色舒缓许多,知道心头大石落下来,便也悄悄出去,拎了个红木食盒进来,道:“家里总算有了个可靠人儿当做眼线,大姑娘放心吧。”
说放心也没全放下来,要是可以,云菀沁巴不得将弟弟当嫁妆一块儿带走,可是父亲尚在,全天下就没有姐姐出嫁还得带上弟弟的道理,哪里都说不通,只能先走着瞧,正要回答,一瞥眼,见初夏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个瓷碗,揭开盖子,一股子熟悉的味儿飘了出来。
云菀沁苦笑,又是德兴斋带回来的鹿茸羹。自从送了第一次后,秦王在德兴斋估计下了订,也叮嘱过,隔十天左右,就叫斋里的厨子熬上一碗,等着云家人来拿,若是不去或者晚了几天,他会叫德兴斋的跑堂偷偷上门来提醒,硬是逼得人不能不去取,也看准了她不会浪费,拿了必定得要吃。
以前是妙儿去拿,如今妙儿不在了,便交由初夏去跑腿了。初夏这是第一次去拿,递上了珐琅调羹,笑着低声说:“奴婢瞧这鹿茸羹对宫寒还是有点儿用处,这一两个月,大姑娘小日子时好像都没怎么喊疼了呢,面色都红润了不少,增加了不少颜色……”
云菀沁刚抄起珐琅调羹舀了一口,听了这话,莫名放下来,这阵子只想着办嫁妆,余下时间便是遥控打理香盈袖那边的情况,除此之外,全用在钻研姚光耀送来的医书,偶尔调制一下方剂,一天十二个时辰排得满满当当,却唯独忘记了一点,还是最重要的一点!
——新娘,该要漂漂亮亮地当!
当天开始,云菀沁便开始火力全开的护肤工程,每天吃了晚膳,用调配的花精油兑入水中泡浴,浴后敷一道用蜂蜜调制的花粉膜,最后擦干净,用清水洗一道才上床睡觉,连三餐吃食都减到了三分之二。
几天时光一晃而过,这日清晨,宗人府派来的管教宫人来了云家,来人是个四十上下的老嬷嬷,娘家姓冯,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因要在云家待三天调教新人,厢房就安置在盈福院的旁边。
云家下人将冯嬷嬷领去了大姑娘的院子,云菀沁早就在月门口等着,见这嬷嬷容长脸儿,五官颇有些严厉,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一看就是在宫里载浮载沉多年,什么都司空见惯的人儿,只微微一笑,上前主动福身:“冯嬷嬷好,这几天便有劳嬷嬷了。”
初夏双手捧了个礼匣子,走过去,恭恭敬敬递到了冯嬷嬷手上。
冯嬷嬷打开一看,是一个硕大的金葫芦,在手里暗中连着匣子掂了一掂,纯足金的,严肃的嘴脸也温和了几分:“云小姐太客气了,奴婢怎么受得起。”说是如此,将匣子递给了一起来的小宫女。
云菀沁看着她的举止,浅笑着:“怎么会受不起,我什么都不懂,这几天还请冯嬷嬷耐心教导,千万别嫌我粗笨。”
这些宫里来的调教嬷嬷岂是好应付的,若是没拉好关系,明着她倒是不会怎样,教导时故意错漏一点儿,自己也没辙。
三天的调教,云菀沁脑子的弦绷得紧紧,这才知道当皇家儿媳,果真是得花点儿脑力劲儿。第一天,冯嬷嬷教了些皇媳仪态和基本宫规以及后宫目前的大小贵人,以免日后进宫时出纰漏,又详细说明了大婚当日的流程,细到每一个步骤,讲解的时候,容不得听众有半点松懈,纵是云菀沁转个头,冯嬷嬷也得重重咳两声,极不满意,这还不算,晚间来个突击检查,重新问了一次,亏得云菀沁记性不差,听得也认真,对答如流,过了关。
次日就轻松多了,却叫在一旁伺候的初夏红着脸一天,冯嬷嬷拿出从宫里带来的春宫图和春意玩偶,给云菀沁一个个地观摩,还要重点强调,哪种姿势最持久,哪种姿势最省力气,哪种姿势最深入,哪种姿势最易生子……
初夏哪儿听过这种火辣辣,chi裸裸的闺房教育,昔日大姑娘也曾给过她几本才子佳人私定终身的连环画打发过时间,可最多只是看过男女月下相拥,被冯嬷嬷说得呲着冷气,一张脸一直红着,就没恢复正常过。
这些对于前世有过婚史的云菀沁,完全没什么压力,可是就算没压力,也得装出点儿脸红,不然只怕那冯嬷嬷还得怀疑,于是,云菀沁也只能跟着初夏一样,偶尔捂着脸,偏过头,演演戏。
冯嬷嬷见她捂住脸,却是一把打落下来,斥道:“这会儿不是害羞的时候!王府中如今只云小姐一名,若令秦王闺房无乐,这是云小姐大大的失责。且云小姐为正妃,最好是先行诞下子嗣,以免日后王府的侧妃庶妃先生子,乱了位份。”
初夏一听,没功夫脸红了,倒是有点儿不高兴,如今是自家小姐的喜事,人都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提那些没影儿的侧妃庶妃,这不是叫人不高兴么。
云菀沁却是笑笑:“乱位份的事,嬷嬷不用操心。”
侧妃庶妃?先不说他愿意不愿意,还得看他那身子骨有没能耐纳!一块肥肉他都难得吃不下去,还望着锅里其他的肉?云菀沁终于有点真的脸红了,这是在乱想什么!一定是因为上春宫课的关系!把自己的心思都搅邪恶了!
冯嬷嬷只当她是保证她一定会率先诞下嫡长世子,倒也算乖巧,松弛了脸色,继续开始讲课了。
三天过后,冯嬷嬷离开云府的同时,宗人府来接人时,顺带传了话,钦天监那边拟好了日子,过了圣上那边的目,定夺下来,婚期定在了下月初八。
消息传到盈福院时,云菀沁临窗正在看一本医经,得了信儿,不觉微微失神,上一世的婚期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万物复苏,莺飞草长,生机勃勃,让她对未来与当时的景色与气候一样,充满了希望,这次婚期靠近隆冬,马上便要严寒刺骨,也不知道今生婚姻的局面会是怎样,与他结亲,就注定等于扰乱了上一世的历史,揭开崭新的画面……。
不管怎样,婚期距离不远,眼下备嫁的事情基本都妥当了,铺子那边还有个计划,也不能忘记,她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从屏风上拿起银鼠毛领斗篷披上,唤了一声:“初夏,走,陪我一趟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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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统领大人您夫人跑啦》/猫婶婶
内容介绍:
她乃堂堂总兵之女,忠良之后,怎么能嫁给一个奸人大太监?
什么,皇帝赐婚,不嫁就要满门抄斩?
罢了,反正他也“不行”,正好逮机会为国锄奸!
然而,洞房花烛夜,为啥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就算他温柔体贴也改不了是个奸臣的事实,她才不要任命的乖乖躺倒。
本小姐的夫君当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大英雄!
于是,卷起铺盖背起包袱连夜爬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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