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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嗣王驯悍,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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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换季,小元宵厌食,几日没好生吃,瘦了很多,难得今天胃口开了,这才吃了一点而已。”云菀沁似是没注意男子的第二次暗示,义不容辞地站在了儿子这一方。

    小元宵望向座上的人,父皇今天竟然没有马上附和娘的话,还莫名其妙垮了脸,语气十分霸道*:“朕说不能吃就不能吃了,要吃回皇子所,重新弄几道,何必在这儿吃!”

    小元宵呆住,又明白了,父皇一定是嫌自己抢了他的吃食,父皇真是太小气了。

    云菀沁见他不高兴了,怕吓着儿子,掏出帕子倾身过去,给男子怀里的儿子揩揩小嘴巴:“算了,那小元宵就跟乳娘回去吧。”

    这一俯身,女子衣襟一陷,抹胸愈发显露人眼,体香幽幽,他情不自禁手一抬,绕过小元宵,滑到她腰下,轻轻一拍,三分撩拨,七分褒奖她终于答应送走这碍事儿的小子。

    没料巴掌重了一点,“啪”一声,在安静的御书房清脆悦耳,很清晰。

    小元宵耳朵和眼睛都尖,一眼看到父皇的小举动,白玉一般的团子小脸有些惶恐:“是不是母妃不听话,父皇才打母妃屁股。”

    云菀沁脸色一讪,却见他朗笑起来,语气邪邪:“是啊,你母妃不听话,勋儿快回去,父皇要好生教训一下你母妃。”

    再说下去,只怕连儿子都教坏了,云菀沁瞪他一眼,抱起儿子,送到门口,正要交给乳娘,小元宵却还心有余悸,拽住娘亲的衣领子,忧心忡忡地嘟嚷:“娘跟勋儿一起走,父皇今天很坏的……”

    云菀沁安慰:“父皇那是开玩笑的,不会真的教训娘。”

    小元宵半信半疑,可刚刚父皇明明就满脸通红、鼻息很粗地打了娘屁股一下,这不是生气是什么呢,想半天,郑重告诫:“那父皇要是又打娘的屁股,娘就赶紧来找我哈。”

    乳娘一听,脸色飞起一片红霞,只当没听见,将大皇子一抱,福了身,匆匆离开。

    云菀沁回了书房,只见御书案上男子神情轻松:“那小子终于走了。”

    “三爷险些吓着小元宵了,都把你当成坏蛋了。”云菀沁有些不满,走到书案前收拾满桌子茶点,又拿出个盛汤的瓷壶,一揭开,热气直冒,舀了一小碗,递给他,刚他只顾着陪小元宵吃,还机会下筷。

    “男孩哪里有那么金贵,随便说个话都能吓着,还能成什么器候。”他一点无所谓,接过汤水。

    她知道,随着小元宵年龄的越大,他开始十分注意儿子的教育,不再事事宠着溺着,在某些方面甚至有些糙着养,正想着,夏侯世廷已经喝了几口汤,放下碗,将她皓腕一拉,拽入怀里,低道:“翰林院大学士冯曼殊德才兼备,教过三朝皇子,民间有名望的学子和鸿儒有不少是他门生,可谓难得的人才。朕挑中了他,准备近期就开始让勋儿进内书馆,由冯学士给他正式开蒙,你看怎样。”

    既然是他亲自挑选的,肯定是最好的了。云菀沁也听过那冯学士的大名,没什么反对意见,只眼波一转:“听说冯大人在学业上非常严格,就怕小元宵这么早开蒙,再加上遇着个严师,会吃不消。”

    “再过几月就四岁了,这个年龄开蒙正好,不早。朕的儿子,朕也信得过。”他贴她耳边,“早点做出些成绩,再过两年,便正好册位。”

    她自然明白他说的册位是什么位置:“再过两年,小元宵也不过六七岁,册储君会不会太早?就怕朝上有人说。”

    “朕如今就这么一个儿子,就算今后还有弟妹,他也是长子,储位迟早都是他的,谁敢说什么。”他鼻息一烈。

    她顺着他的话,眸中清滟一闪:“就因为今后可能还有弟弟,皇上不用选选么?这么早立下来,可就不能变卦了。”

    他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手劲一收,捏紧她如柳的软腰:“纵是有弟弟,也都是一个人肚子里出来的。”

    她眉睫一闪:“是吗,不过听说后宫马上要进人了啊。”

    他本准备今晚过去福清宫跟她说一声,见她已经听到风声了,也不多瞒,勾起她下巴:“吃醋了?那朕找个由头,推了沂嗣王好不好。”

    她知道他要么不说,这话一出,若自己点头,他一定会做。

    只这一句话,她还有什么不安心?

    云菀沁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汤汁,喂他嘴里:“沂嗣王是一等一的功臣,如今朝政初定,社稷还不稳,怎么好伤了君臣关系。再说了,如今只是把那名女眷送到慈宁宫陪伴太皇太后,又没定名分。”

    “那为什么朕听着有些口是心非?”他喝了一口,轻拨开调羹。

    “口是心非怎么了?”云菀沁眼儿一斜,倒也不否认,“朝廷不也是喜欢嘴巴一套,实则又一套么?”

    他气笑,目光沉沉敛敛:“你要是个男身,在朝为官,绝对是个刁臣,朕一定得想法子弄死你。”正说着,只觉周身有些热,鼻翼和脊背甚至还渗出些汗,不禁心头一动,目光望向案上的汤,攒眉:“今天送的什么汤水?”

    “怎么了?还不是福清宫厨房提前熬制的汤水,”云菀沁顺着他奇异的眼神将汤拿过来,要调羹一搅,冒出几个黑乎乎的东西,顿时明白了,前些日子,拓跋骏夫妇回了高家村一趟,顺便在龙鼎山上打了一回猎,重新过了把农户的瘾,猎回了几头鹿,岳五娘回来后,将鹿肉叫人腌晒成山珍,当成礼物送进了福清宫,又特意包扎几条鹿鞭,偷偷塞给云菀沁。

    她想着他近来忙不停,这鹿鞭对肾虚劳损,腰膝酸痛有效,便叫人放在厨房,日后等他来了再熬汤,没想到今天厨房的人将这东西丢进去了。

    今儿天气本就有几分燥,加上几口鹿鞭汤下肚,气血早就腾腾升了起来,这会儿见他热得厉害,她忙给他扇风,又给他解了领口:“还热不热?”

    他将她在膝上抱紧了,低低:“光是扇风解不了这热。”

    她鼻尖一烫,不知是不是贴得太紧,自己浑身也有些热了。这鹿鞭的厉害,她也不是不知道,原先在娘家,云玄昶毕竟年纪不算小了,那三名瘦马馆的妾室又年轻,怕驾驭不住,便叫莫开来备了些鹿鞭酒窖藏着,她鼻子灵得很,每次一进厨房,便能闻着那味儿。

    男人鼻尖上的汗水,俊腮涨得一片赤,喝过酒一样,身躯朝前,将她如柔韧的芦苇强行压折,迫她靠在背后的书案边。

    她虽觉得在御书房有些羞耻,却深深感受到来自前方的压力,知道回绝不了,映满酡红的雪肤上,眸子盈盈如鹿,有些紧张,忙先推搡了一下他,提醒:“那个……戴不戴。”

    声音软糯磁滑,让他背后的热汗又滚了不少出来。

    “勋儿这么大了,朕前日问过姚院判,说是时日差不多了。”他全无一点犹豫,将她双手一捉,举起来,以便腾出位置,让昂魁身躯与她贴得更近,浓黏滚热的呼吸几乎叫她意识昏迷,化作一滩春潮:“再给朕生个公主。”

    她知道他一直想要个女儿,之前他明知道端姐儿非他所出,却并无不好,除了是因为看在燕王的面子,也是因为对小女孩的怜惜,那日嫉妒燕王有女儿的语酸溜溜语气,也还历历在耳。

    如今一看,简直是思女成狂。

    襦裙下面一件件衣料的剥离,直到最后一件遮羞的撕扯,她惊呼一声,整个人悬空而起,被他托住腰下,抱起来丢在书案上。

    玉体横陈在天下大事之间,何等蛊惑人心。

    龙袍翻飞,大手将案上的军务、奏折及邸报哗啦啦统统推到一边。

    御书房内颠龙倒凤,看上去,实在是昏君做的事……

    可他管不得了,有她在,随时随地是他的欢场。

    太皇太后今年寿宴到了,这表示,正宴过后,被满城名媛期盼的撷乐宴也到了。

    除了条件符合的世家男女,这次沂嗣王因在邺京,又因为长年在外戌边,还没娶正室,婚姻问题成了皇家重视的,也顺理成章的了太皇太后的邀请,一道去御花园撷乐宴,看看有没合眼缘又合适的婚配。

    这次的寿宴自然是云菀沁操持,样样精心无比,亲自下到各个准备寿宴的岗位去定时查看食材、用具。

    宴前的头两天,她去了慈宁宫,将宴上的安排单子一一给贾太后过目。

    贾太后不无满意,什么都让她放手去做,只瞥了眼儿撷乐宴上的宾客安排,见着沂嗣王的名,眼神一动,瞄向她:“说起来,沂嗣王那表妹在慈宁宫住了好些日子了。”

    云菀沁知道贾太后是怕自己委屈吃醋,只恭声:“不知太皇太后对那女孩儿印象怎样?”

    贾太后自然也知道沂嗣王送表妹到慈宁宫,并不是只为了给自己进献个侍女,终极目的是为了将那女子送进后宫,此刻见云菀沁云淡风轻,知道她并不放在心上,心里对她更满意了几分,道:“这个女孩,别的倒没什么,就是贵在会不少稀奇玩意儿,别说宫里闻所未闻,就连咱们大宣都是极少的,可能都是跟着沂嗣王,在北方那边学来的吧。说来你不信,倒跟原先的永嘉差不多,哎,难怪都是出自溧阳王府的女孩,不过,那永嘉,在宫里仗着先帝爷和那么点儿小本事,特立独行,眼高于顶,连公主都不放眼里,最后得来这么个下场,这个女孩子,性子可比永嘉谦逊温顺多了。”

    云菀沁但笑不语,只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那人既然跟在沂嗣王身边,变身份回京,就注定早不是以前的永嘉郡主了。

    除了性情再不能像昔日一样骄矜如孔雀,相貌当然是第一位需要改变的。

    虽然不知道她换了怎样一副皮囊,可既然连太皇太后都完全辩不出,想必,一定是变得连爹妈都不认识。

    天下的奇人异士,名医圣手,多得很,依沂嗣王在江北驻地的权势财力,寻个为她弄掉刺青、改换容貌的,也算不上登天难事。

    “不知沂嗣王家那女孩儿闺名是什么。”云菀沁捧起瓷杯,呡一口香茶。

    “溧阳王王妃姓唐,”贾太后道,“那女孩,闺名无忧。”

    古话,萱草令人无忧。

    故,萱又称忘忧草,或者无忧草。永嘉郡主夏侯萱,这名字,改得好啊。是从此但求无忧了?

    她眉眼未动,话题一转,又跟贾太后聊了些寿宴的事。

    贾太后本来对老三即位心里还有些疙瘩,如今看来,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如百姓家中的夫妻一般,前朝振兴,后宫安宁,也没什么不好,便是宁熙帝那会儿的光景都赶不上,那时女眷只将后宫当成战场,压根不像面前女子一样,当成家一样去真心实意地打理。

    只想着世谆的事,贾太后终归有些叹息。

    云菀沁也猜出她心意,安慰了一番,陪着说了会话,直到夜色降临,才告辞。

    刚走出太皇太后的寝殿,配殿的廊下,一道身影一闪,好像见人出来了,背过身,朝走廊尽头走去。

    虽虽只一瞬,她却看得清楚。

    拐角处,身穿鹅黄色宫裙的纤细身影窈窕,秀腕上的啷当玉镯碰撞清脆凌冽,在夜色中既悦耳,又张扬,好像是一种无形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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