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只是雇佣关系,大难当头,谁敢保证对方能拉自己一把?
所以,槐园这般的路况,对方必定十分清楚。且,这里头的利,对他来说绝对的勾人。
不想某人担心,邵韵诗‘嗯’了声,想了想,又道:“木头,我父亲大人的电报到了。”
罗丛柏一听这话,眉一挑,“怎么说,难道邵先生还想保下姓白的?”
邵韵诗撇嘴道:“你说的不错,邵先生替白氏好一通洗脱,也强烈要求,白氏的去留得等他回来了再定。”
“老爷子怎么说?”罗丛柏打小就对邵明康不喜,觉得他不是个好父亲,对瞒姑一点也不好。
“爷爷当然是不想理会父亲了,可老太太单独收到了一封父亲大人的电报。”邵韵诗叹了一声,摊手,“这么一来,白氏就又留下了。”
罗丛柏对邵老夫人也没什么好感,在他眼里,那就是个是非不分的糊涂老太太。
总之,一切对瞒姑不好的人,他都不喜欢。
遂,他皱眉道:“这次的事,显然就有白氏的包藏祸心,更要紧的是,她明显在算计你,不然,贼人怎么就单往槐园来?”
虽说,罗丛柏是个男同志,可他执行过多种任务,对大家内宅的那些个纷纷扰扰,也是见识过的。
贼人在如此危险的境地,居然还摸到槐园来。只一想,他便明白了。
白氏的包藏祸心,大概除开老爷子不甚关心这些污糟事,家里的人都清楚,更何况人老成精的老太太?
屋内熏炉上的青烟,因着窗缝里的冷风,弯弯扭扭的变幻着,仿如此刻某人的心情。
邵韵诗定了定神,咬牙冷声道:“可不是这话,白氏毒着呢。可老太太护短,能怎么办?”
邵韵诗了解的内宅阴私比任何一个人都多,白氏这是想毁了她呀,所以,她对老太太和父亲真是冷了心肠。
罗丛柏见她言语间有些低落,心疼了,认真道:“这老太太也忒糊涂了些,这么个不守妇道的人留家里,邵家能有什么好名声?她不是最讲究名声吗。”
“谁知道。”邵韵诗无奈。
“兰香小姑姑呢?她就没说话。”罗丛柏蹙眉问道。
“小姑姑已经回南京了。”邵韵诗叹道。
这话?罗丛柏皱眉道:“不是说暂时不回去的吗,难道是江家姑父那里有事?”
邵韵诗从未同罗丛柏说过小姑姑他们的事,见问,也没瞒着,道:“姑父还有几天就要去上海参战,小姑姑回去帮姑父收拾收拾。”
罗丛柏听了心头一跳,邵兰香的丈夫江哲凯是中、央军官教、导团的团长,他去上海,定是增援淞沪会战了。
邵韵诗见他听了直发愣,推了他一把,道:“想什么呢,傻呆呆的。”
被瞒姑一推,罗丛柏醒了神,摸了把脸,道:“小姑姑不在,还真没人能劝的住老太太。对了,你几时回苏州?”
这话,他接的有些干巴巴的,可邵韵诗并不在意,也不笨,早就知道,他怕是想到其他的事了。
就着他的话,邵韵诗也乐意转移话题。
且,她也想早些回苏州,一个是不想留下,理会这些糟心的事,二一个,姑奶奶一个人在苏州家里,肯定也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