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不起她的软磨硬泡,我答应了,但我的原则是时间不能太长。
庄园附近是不能有闲杂车辆的,因此车夫继续等我们。他之前的生意,雇车一上午,那就得赶一上午的车,而我们虽然雇了车,又是江边玩又是去庄园溜达,他不用赶车,倒乐得轻松。
庄园里面是断然进不去的,皇亲国戚的庄园,岂能对百姓开放,然而在静安眼中,绕着砖砌围墙走一走,偶尔朝着镂空的小窗往里面看上一眼,她就已经很是满足了。
你别说,这庄园和我家以前那庄子有得一拼了,走上一圈一天都不止。
“你不会要走完吧。”我问静安,有点绝望。这围墙有啥可看的呀。
“我想看看南大门是啥样,听说南大门前面还有站岗的侍卫,很是英俊。”静安脱口而出,可能发觉这话不是很合适,可是又已经脱口而出,遂有些不安地看了我一眼。
当时我并没有觉得她的话有什么不妥,事后过了很久我才想起她还是个小尼姑呢。
听静安说大门口的侍卫英俊,我在心里升腾出有一种优越感,英俊?你是没见到一身戎装的萧将军吧。
所谓英俊的侍卫我完全没有任何欲望去看,我仰着头站着,任凭静安生拉活拽,我只是不愿意走,静安只好答应我在路旁的凉亭休息一下。
“你听——”凉亭中,静安不再拽我,凝神屏息。
墙内传来丝竹之音,四周安静,这乐音便一路从围墙镂空的格子悠悠荡入耳中,旖旎缠绵。
静安垫脚张望,窗格子被枝丫遮着,隐隐约约听着人声喧哗,却是见不到里面的情形,颇有些失望的样子。
“贵妃醉酒。”我脱口而出,哎要是听到谁吟诗诵文,我能随便说出作者以及书名,该有多好呢。
“你听过?”
“我岂止听过,还跳过呢。”
“那你给我跳一段。”
说起跳舞,我一瞬间充满力量,我喜欢跳舞,大约源自天性,你看大罗人不也是一言不合就唱唱跳跳么。
伴着墙内的管弦之乐,我立马贵妃附身。
滴酒未沾,何醉之有,那我就尽心跳舞,四面透风的小小凉亭便是朱栏玉砌的百花亭,寒风料峭的冬日忍一忍也可以装作是木樨飘香的秋八月,至于那个唐明皇姑且就由静安来担任吧。音止之时,我背对着静安斜倚在伊的肩膀,星眸微睁,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
“太美了,你就是杨贵妃,听说杨贵妃也有番邦血统。”静安早就击掌叫好了。
我扮贵妃尚未过瘾,正想着娇娇地叫上一声皇帝哥哥,等等,星眸瞬间成牛眼。
我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中年人,黄白的皮肤很是细腻,穿着一身蓝绸夹袍,竖着高冠,个头不如我高,气势却长我一截。
静安似乎也感觉到不对劲,转身愣住了。
她一转身,我差点跌倒。
“你叫什么?”中年人定定把我瞧着,直截了当地问我。
“我们走累了此处休息,这就要走了。”哪有随便问人家名姓的,我对这种粗鲁的人往往是退避三舍。我拉着静安就准备走。
“我们是金兰馆的。”静安走到他身边是,小声说。
“金兰馆?你跳得很是动人。”这人倒也没为难我们,也就放我们过了。
去江边找牛车的时候,一路上静安反复念叨,“他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呵呵公子,这年岁,估计儿女也成群了吧。
另外,不要以为穿一身男装就是男人,更不要问我怎么知道她是女儿身,光耳洞就至少六个。
“那些番邦男子也打耳洞,还有人打鼻洞呢。”静安道。
“他们虽然打着耳洞,可都一脸的大胡子,就算刮了胡子,脸上还是有青色的胡茬,这人面皮那么白净。要么是女人,要么是太监。”我斩钉截铁,下好定论,想我早年间纵横瀛洲大街小巷,书没读出来,社会常识还算是够用的。
“你——初雩先生的脸也很干净。”静安提到了初雩先生。
我一愣,想想,初雩先生面皮白净,但毫无女气,一看就是个儒雅的男人嘛。我决定不再斗嘴,多说无益,反正事实胜于雄辩。
而提到初雩先生,静安告诉我他还要去初雩先生的家中一趟,师太有一些东西要捎给初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