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瑞和小满在村里帮忙盘过炕,住进来的流民还是有人认识他俩。
此时有在窝棚外洗衣的妇女见就打起招呼:“二瑞,你来认地的?”
声音嘶哑带着讨好,用一双冻得通红的手别扭的撸着头发。
这些流民对土着民们总是心虚。
在她旁边放着不少木桶木盆,里面堆放着一些男人的衣服,看样子也是那些伤兵的。
马上要过年的天气,哪怕不是冰天雪地,水也是冰冷刺骨,看着就冻得要命。
徐二瑞点头:“嗯,我跟我娘过来认地。”
一听到“娘”,那妇人还带着讨好笑容的脸就僵住,手不自禁在围腰帕上擦着,目光看向江枝明显带着畏惧:“江婶子下山来了!”
江枝淡淡嗯了一声。
李老实在旁边低声解释:“耀祖媳妇这些天没事就跟人嚼舌根,说嫂子你……呃呃很凶!”
江枝不以为然,轻嗤一声:“不凶?不凶早就被人打着吃了。”
她在农村长大,深知农村规矩,越是乡野淳朴,也就越是丛林思想。
强者在农村才能生活得风生水起,弱者……只会被人欺负践踏,甚至连最基本的道义和法律都不用顾。
曾经有一句网络用语: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农村路更滑……
就好像那些冲进人家抢劫的流民,他们想的是杀人放火吗?
不会,他们本意不想杀人,在淳朴善良的心里只想占便宜。
至于别人的损失如何,他们不会管,甚至会觉得我不就摘了你的些菜,多占了一尺土地吗?这才多大点事!
至于那几个长舌妇的宣传下,这些外来户已经把自己当成“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恶棍,江枝也不想解释,这样挺好的,一直就这样认为,可以少麻烦。
此时,医棚那边的喧闹更甚了,江枝几人再慢也走到现场。
入眼人头攒动,几乎所有人的聚集在这边,医棚外,徐长寿被扒了裤子按在木长凳上打军棍,每一棍都打得鬼哭狼嚎。
农家人没那么多讲究,除去还没有成亲的姑娘脸皮薄,那些老婆子小媳妇全部都在围观这难得的盛事,以后又是一辈子的谈资。
徐耀祖和他媳妇跪在萝旁边湿哒哒的泥地上,也是鬼哭狼嚎的求饶以后再也不敢。
张军头冷着脸:“我是看在你们年纪大了,只打三棍,要不然直接十棍打死。”
徐耀祖吓得脸色苍白:“谢、谢张什长开恩!”
打完,徐长寿已经只能哼哼,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羞的,趴在那里连头都抬不起来。
徐耀祖一人架不起来,还是徐家的几人帮忙抬回窝棚,这里的认地才继续进行。
这一次再无人敢多话,徐长寿家的地被其他村民帮忙验证过,还是还给他家。
外来流民也一一报了原籍和人口,只等有无主地再行租赁,很快这里就进行到尾声。
江枝几人就站在人群后,等最后一波人离开,才走到张军头跟前夸赞道:“张什长有魄力,轻松就拿住这些刁民泼妇。”
张军头也早就看见他们来了,冷哼一声:“营里那些兵痞子再横,也翻不出老子手心,我还怕他一个老妖放刁。”
他早就想收拾徐长寿,从想赖在医棚就有这心。
只是为了安抚刚回来的几家徐家人,没有对徐长寿动手,只让人丢在水沟里小罚一下,让他知道点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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