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把青禾中毒的事一并说了清楚。
云老太太越听脸色越沉,给人下毒如果是大姑娘的主意,老大家的绝脱不了干系,女儿教成这样,实在不能不管。
“大夫还在府上,应该还没离开,祖母可要让人叫来问问?”云姝道。
“去叫!把青禾叫进来。”云老太太神情肃穆。
青禾进来,这一看还不打紧,大片红疹,半边脸浮肿,看着甚是可怖。
“祖母,我姐姐不会给她下毒的。”云妍的心里,她姐姐最善良不过,就连被猫抓了都不忍责怪,绝不可能给青禾下毒。
不过是一碗蟹粥,又不会致命,熬两天也就好了。
“求老太太救救奴婢!”青禾头磕在地上。
她一再隐瞒,却还是把自己逼在这条死路上。
“你有冤屈尽管对我祖母说,祖母一定会帮你的。”云姝劝道。
青禾如惊弓之鸟,颤巍巍的开口,“老太太,因为奴婢隐瞒了一桩事,大姑娘容不下奴婢,所以才要赶奴婢出府!”
“你胡说!”云妍驳斥,“我姐姐才不会。”
“说清楚。”云老太太却沉着声音发问。
青禾哭诉道,“三姑娘掉井里的时候,奴婢看到大姑娘在场,大姑娘让奴婢闭口不言,绝对不能提看到了大姑娘……”
这一句话,一座皆惊!
当时,青禾听到尖叫声,看到大姑娘出现在井边,脑子乱糟糟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绿珠找到她,青禾才反应过来,连忙呼救。她当时脱口而出三姑娘是自己打水掉下去的,其实这话是大姑娘告诉她的,她根本不知真假。
绿珠记住了这句话,但后面青禾听了夫人的吩咐,为了保命,她不得提有关大姑娘的一个字!
“你胡说!”云妍不相信,怒声斥责。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若是属实,为何不早说?平白让人冤枉你!”云妍发问。
“奴婢不敢说啊!夫人警告奴婢是若是泄露半句就让我一家都吃官司。”
“贱婢,胡言乱语!”云妍娇声呵斥。
“姑娘,奴婢真的没有说谎!”青禾急忙说,“奴婢跟了姑娘这么久,从来不敢说谎,奴婢只是不敢多说,怕连累家人,奴婢不能看着他们身陷囹圄而不顾。”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三姑娘掉井里真的不关奴婢的事,是大姑娘做的!隐瞒这件事是夫人的意思……”
青禾这些话说完,云妍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可能!”云妍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姐姐一向温柔,怎么会害人呢?
会吗?
还有她娘,竟然早就知道跟大姐有关,既然知道,还冤枉是她是背后主使?
到底为什么?
云妍想到这里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觉得刚才有多坚信大姐无辜,现在打脸就有多疼!
云老太太觉得被骗了,气极,“老大家的知道这事?”
“夫人问起这事的时候,奴婢就一五一十说了,半句未曾隐瞒。”青禾头嗑在地上,“奴婢真的冤枉!求老太太开恩!”
“去把老大家的立刻叫过来。”云老太太要被老大家的媳妇气死。
“再去看看老大,出去没有,出去也给叫回来,告诉他可以替这个老婆子准备棺材了!”
陆氏一直以来都很强势,云老太太对她行事作风很不满意,有过几次不痛快,但没想到她竟然纵容女儿犯下这种滔天大错,这种事怎么能忍?
云老太太怕丢脸,更怕子孙做出心肠恶毒的事,毁了家族的声誉,到时沦为他人笑柄,族里知道更加难平,这名声扣在头上,任谁都别想扶起来。
先前是因为没闹出人命,她就想极力遮掩此事,让这事平息,可若出了人命,是无论如何都平息不了的。
他们南湖云府虽然落魄,但到底是清贵皇亲,又是秦王嫡传长房,决不能任子孙毁了。
云老太太觉得,一个丫鬟犯事,生死掌握在她们手里,又有何惧?但云氏子孙若犯错,决不能姑息。这是两个不能相提并论的人。
云老太太不掌事,但不会放纵子孙胡作非为。
作为这件事的主角,云姝还是最镇定的那个。
青禾惜命,果然把话都给逼出来了。
只是老太太的怒火比她想象中大,倒是挺意外的。还把大伯请过来,看来是真的很生气。
云姝第一次见云家大伯,他生的高大英挺,一身藏青衣袍,腰间玉带,脚蹬黑靴。
他五官端方,续着短须,眸光深沉,眉间可能因常皱着,有细细的纹路,他神态严肃,看着就是极有威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