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恍然大悟地说:“哦,难怪,你一定是从小在山里练出的好脚头吧。”
武文杰心里又苦笑了一下。这杨老师绝对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对山村几乎没有一点概念。小时候连啥叫足球都没听过,还谈得上什么练好脚头。只是光脚走山路走多了,磨出来的铁脚板罢了。
有个老师提过来一双布鞋,说:“我这鞋是41号的,你看能不能穿?”
武文杰道个谢说:“不好意思,小了一号。我就这么着吧,你们不用管了。”
杨老师又夸了几句武文杰的球技,武文杰也回夸他几句。
夸完杨老师,武文杰转头问在一旁半天没吭声的丁娟娟:“你的那个方案写完了吗?”
丁娟娟轻松地说:“不但写完了,刚好校长下班也没走,也让他看过,都没问题了,我才放心过来看你们踢球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武文杰无意间闻到一股清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应该有很浓烈的汗味,而自己站的又离人家这么近……
他想退后一点,但退无可退,不光因为身后有人,没由来突然拉远与人家的距离,也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看上去,丁娟娟似乎并没有被熏到的样子。
众人边聊边走,离开了球场。
回去冲完澡,武文杰想休息,但他隐约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事没做。
想起来了—-他那双被踢坏的鞋还在操场哩。
想到这双旧鞋,他又开始为下周的足球比赛发愁。发什么愁呢?他没有鞋了。
从他本身来说,踢球不穿鞋其实能发挥得更好。
这么说吧,穿一双“年富力强”的球鞋,大概能让他的球技发挥出七八成,那双“春蚕到死丝方尽”的鞋,在球场上只让他发挥了五成左右,而最后光脚踢的时候,他的水平才发挥到了十成。
他不知道,一双合脚的运动鞋,能让他的球技发挥多少,十成?还是不到?或者超出十成?
目前看,拥有一双自己的运动鞋,可能将是相当遥远的事。
眼下,他只能暂时当他的“赤脚大仙”了。
下次踢球,他可不希望丁娟娟再去了。
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中,他穿上了一双非常漂亮的运动鞋,他穿着它踢球,穿着它跑步,还穿着它骑自行车……
有人问他,这双鞋是从哪儿来的?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一着急,醒来了。
天已亮了,赶紧起床。
心里惦记着事,他不能耽搁。
洗漱完毕,穿着他那双钢包头皮鞋,匆匆去了操场。
晨曦中,有一些人在跑步打拳或做操。
似乎每个人的脚上,都穿着好看的运动鞋。
自己的这双鞋,在这里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快把旧鞋找到,赶紧离开这里。他寻思着。
找到旧鞋,要怎么处理呢?
拿回去吗?按武文杰的脾气,他会把它们珍藏起来。
如果是别的东西,可能还好一些,这双又脏又臭面目全非的球鞋,如果要收起来,至少之前还得洗刷一遍吧?
洗刷干净了,把它晾出去之时,这副怪模样也会把看到的人吓坏的。
如果不洗,直接把它们扔进垃圾箱?这样的做法,也不合武文杰的意。
不如就像古时候对待阵亡的勇士一样,挖个坑把它们埋了?这倒是个不错的方式。
“葬鞋”这个方式,让武文杰既有些伤感,又有点可乐。
已经走到昨天自己扔鞋的地方了,可是它们却不在这里。四下打量,了无踪迹。
武文杰想,要不顺着跑道走一圈,看看是不是被谁踢到哪个角落了。
于是,他迈开步子走起来。
“武文杰。”
这时,他听见有人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