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杰的大驾了。
武文杰生怕是在组装中出现的问题,在去的路上不停地问混球有关方面的情况。
混球别看很多事情稀里糊涂,但归他负责的活,他还是能说得门清的。
“柴油机指示灯都是什么颜色?”武文杰问混球。
“全是绿色。”混球回答。
“报警器有没有响”?武文杰再问。
“一个也没有响。“混球回答。
“检爆阀口有没有喷水?”
“没有。”
“提控制手柄时转速增加不增加?”
“增加。”
“排气冒的是黑烟、蓝烟还是白烟?”
“都没有,是正常排气。”
这一路问过去,武文杰心里大致有数了。
到了现场,各路人马齐聚在这里。
显然各方没有达成一致,一些人还在小声争吵。
见武文杰过去了,争吵的都停了嘴,但是又有人开始悄悄议论。
各色人等的眼光中,有期待,有质询,有怀疑,有不屑。
既然是来协调的,那就得听招呼。
这样的场面对武文杰来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先是很镇定地说了几句:“大家都费心了。柴油机作为心脏是最复杂的,所以问题很可能出自我们这边。但在正式确定之前,一切都不好说。我们柴油机这边几个班的大员都在这待命,咱们一块分析一下。”
他说完,众人没有吭声。
他便接着说:“那你们就启一下车,我上去听听。”
试车的司机应了一声,爬上司机室,武文杰跟了进去。
司机熟练地启车,各项操作很规范。
武文杰除了关注他的操作动作,同时也不停地观察台面上复杂的仪表。
启动不一会,那个所谓的“一颠一颠”的声音出来了。
司机对武文杰说:“你听听,就是这个。”
武文杰静静地听,细细地辨。
他不时向司机提一些操作要求,司机一一照办。
武文杰继续静静地听,细细地辨。
过一会儿,武文杰对司机说:“你就这样启着车,我下去一下。”
武文杰出了驾驶室,头眼看到的就是混球。混球看他的眼神,除了焦虑,还有不信任。
武文杰想起自己曾经因混球说他是“内奸”而吼过他。
武文杰没有说话,只是拍了一下混球的肩膀,继续向前走去。
走到人群当中,武文杰平静扫视了一下大家说:“我个人认为,这是柴油机游车问题,问题不是出在柴油机本身。打个比方,心脏本身是好好的,但没放稳当,工作状态就会有问题。”
总组装车间这边的技术主任听了,不高兴地说:“你说的倒挺轻巧,张口就是‘不是我们的问题’。如果是别人的问题,你得把理由说出来呀。”
旁边有几个人呼应他。
“我的理由很简单。”武文杰不慌不忙地说。“运转起来所有的仪表都是正常的,我对我们的组装有充分的自信,那些仪表的显示就是明证。”
技术主任微微冷笑道:“我也可以说,我的安装没有问题。”
武文杰点点头:“你的安装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这回倒轮到技术主任纳闷了:“那你什么意思?”
武文杰冲着司机室喊了声:“先停机吧。”
回过头,他对技术主任说:“我有个建议,把柴油机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