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丁娟娟之问,武文杰想都没想,便毅然决然地说:“那条路,咱们坚决不走。”
本来还可能走一个娃,还要费心选一下,看究竟把谁的户口转过去。
武文杰这一定调,倒是省事了,谁也不用去了。
那究竟该怎么办,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来,只能再放放。
武文杰还要去做他的好汉呢。
待武文杰脑海里信马由缰地想到发困时,天色已近黎明。
在这寂静又至暗的片刻,他沉沉睡去。
等他一觉醒来才发现,窗外竟然一片银装素裹。
凌晨两点收工时,夜空中还布满星辰。
他不知夜里什么时候落的雪,一眼望去,屋檐上雪还不薄哩。
这样的天气,会不会影响去长城呢?
正想着,有人砸他的门。
是段里的人叫他吃早餐。
北京的早餐,除了油条、豆浆还有青方红方外,稠厚味重的囟煮吸引了武文杰的注意。
小时候,一年也几乎吃不到什么肉腥,而偶尔能吃上的,就是类似的囟煮下水。
尽管武文杰出来这么些年,尝到了许多美味,但在他的记忆深处,囟煮下水似乎是他吃过的东西中最好吃的,没有之一。
北京的囟煮,勾起了他童年的味蕾。
他干进去满满两碗囟煮火烧,吃完,撑得他直打嗝。
几位熟悉的同事见武文杰今天的吃相,都禁不住乐了。
有人打趣他,为当好汉,真是下足了功夫。
武文杰随口应着,并没有多说什么。
刚才在吃那两碗卤煮火烧时,他的味蕾把他带回了生活在小山村的那个时候。
吃得满饱的囟煮,顶着铺天盖地的雪,踩着泥泞湿滑的山路,翻山越岭去上学。
那种感觉,那个景象,跟今天还是有几分相像呢。
只有十几岁的他,当然完全没有想到,仅仅二十多年以后,自己会在祖国首都北京试车,还即将要登上梦寐已久的长城。
打出的饱嗝,还带着浓浓的囟煮气息,跟当年一样。
也是同样的雪花扑在脸上,寒风吹在身上。
所不同的是,当年褴褛的衣衫,难抵风寒,而现在身着色彩鲜艳、轻薄保暖的防寒服,感觉温暖而舒适。
当年,对武文杰来说最可怕的就是脚冷。
那可不是一般的冷。
他的那双脚,一到了冬天,血口子尤甚。
寒风和积雪不只是触及他的脚面,而是直接钻进那一个个敞开的血口子里面。
那可是钻心的疼啊!
现在,他的脚早已恢复正常了,正稳稳当当地呆在那两只漂亮轻便的劳保鞋里,不慌不忙地行使自己的职责—-从食堂出来,缓缓走上早已候在那边的汽车里。
算一下时间,自己当年的岁数,也就跟武艺武功他们现在这么大。
老家里的小辈,有些也有这么大了,尽管跟生活在城市里的武家姐弟还不能比,在村里跟自己比,也比二十多年前要强得多了。
孩子们上学,不用再爬山了。
现在想吃口肉也容易多了,除了岁数大点的,年纪稍轻的恐怕就没人爱吃那味道古怪的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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