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呢?
别说乡亲们不明白,连武文杰自己的老爹都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乡亲们有求,武文杰当然得伸把手。
春运的火车票有多难搞到手,地球人都知道。
武文杰一张一张地磕,仍然有老大的缺口。
他正急呢,老爸的电话又来了。
工地上节前要提前收摊,要求工人们把住的工棚提前腾出来,不让再住了。
可火车票是好几天以后的,中间的日子,冰天雪地的,总不能住到大马路上去吧?
爸爸问武文杰,可不可以让那几位乡亲在他家里暂时住几天。
这种困难,能帮得帮,不能帮也得帮,根本没法讲什么条件的。
武文杰一个磕巴也没打,当即应承下来。
撂下电话,他开始犯难了。
这事怎么跟丁娟娟说呀?
他几次要给丁娟娟打电话,拨了一半就放弃了。
他觉得难以向她说出口。
那天,丁娟娟按他的要求,跟学校把名额退了。
办完回来后,趁孩子还没到家,她声嘶力竭地哭了一场。
武文杰到家,见她哭肿的双眼,心知是怎么回事,也不忍再掀她内心的伤,便没问什么。
吃晚饭的时候,丁娟娟一个劲地给武功的碗里夹菜,以至于明显到武艺看不过眼了,一个劲地用眼白妈妈。
武文杰心里难受,也没法点明,只好主动给女儿夹菜。
谁知武艺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把爸爸夹给她的菜还回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妈妈。
武文杰一再使眼色给丁娟娟,丁娟娟才醒悟过来,又赶紧给女儿夹菜。
武艺则气哼哼地把妈妈夹给她的菜,又夹到弟弟碗里。
弟弟还不领情,又把菜还给姐姐……
一家人这顿饭吃得好不别扭。
这两天丁娟娟的情绪好容易好了些,突然跟她商量家里要临时住进一群从工地上下来的乡亲,对武文杰来说,实在是件发愁的事。
但无论多么发愁,也得提前跟丁娟娟说好。
这不光体现的是一种尊重,也是为避免难堪的事情发生。
武文杰相信,即使乡亲们突然光临家中,丁娟娟在面上也会做得周全得体,给足他武文杰面子。
丁娟娟的家教和涵养,会让她这样做的。
但这样的贸然到访给家里带来的不便,肯定会让丁娟娟大为不快。
到那个时候,受到影响的必将会是家庭内部的关系,更确切说,会影响夫妻间的理解、沟通和信任。
再进一步说,假使丁娟娟认为此事超出了她意愿的承受限度,情绪上没能控制住自己,或者孩子们感到受了委屈而导致情绪失控,在武文杰和乡亲们面前说出或做出让人感觉不适的言行,那就更麻烦了。
乡亲们并没有什么错,他们遇到了巨大的麻烦,自己无力解决。
说起来,丁娟娟即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没有什么错。
一群对她来说完全是陌生人的武文杰的乡亲,突然进入她家门,还要在她家借住几天,设身处地地站在她的角度来看,确实不是件容易接受的事。
挤在中间的武文杰,现在就面对这样一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