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您看您,气候条件造成的运行数据不理想,本来就是客观的,瞧把您给急的,至于嘛!来这里做行车试验,不就是为了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吗?即便问题解决不了,又不是您一个人的事,干高铁的人多了去了,大伙一起慢慢想办法呗。真拿你们这代人没办法,分不出里外个儿来,该急的事不急,不该急的事瞎着急……”
武文杰没等听完,就生气地把电话给挂断了。
得亏车上不方便过去,否则,他肯定会立刻跑到武功的那节放大米的车厢,揪着他狠狠训斥一通。
动车组一路向东,还有新的问题呢。
进入车内各个角落的细微黄沙,到了潮暖的南方,马上开始吸收水分,并以泥沙的形式继续在车里“添乱”,显示在运行数据上,与在西北运行时大相径庭。
“原来我曾以为,我们能够防住冰雪,这密封性就把牢了,可以一劳永逸了,可到西北和东南一试,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防冰雪与防沙尘、防潮湿,原理上既有相同的、相通的、相近的地方,但各自又有不同特点、不同要求、不同诀窍,”这是武文杰在技术整改交流会上所发的感慨,“我这个一贯的乐天派,在经过西北—东南这一线的试验运行后,心里一度也出现了很大的动摇,对能不能造出全天候的动车组,我产生了深深的疑虑。”
工作压力之下,他的脾气也变得比平时暴躁了不少,直到好久以后,他还为自己那次责骂武艺而后悔不已。
丁娟娟压根儿就没想到,武功开始创业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挣到了那么多的钱,当然她也没想到,武功创业的产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迅速由“抢手货”变成了“大路货”,最后甚至成为“滞销货”,压在仓库里一台也卖不出去了。
起初,她只是为武功的货卖不动而着急,直到武功有意无意向她透露,自己此次创业失败造成了一大笔亏空时,她才真正慌了神。
儿子亏的那笔钱,可不是自己家的财力可以轻松堵上的,对她来说,那钱即使算不上天文数字,也是十分可观的,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惊人的。
当然不能告诉武文杰。
单凭想像,丁娟娟都能猜出来,一旦武文杰知道了这个消息,特别是知道那个巨大的数字后,一定会狂怒不已,急出什么病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告诉丈夫,他也不可能有任何好办法,但不告诉他,丁娟娟又该如何面对这笔巨额债务呢?
已经习惯于过舒心日子的丁娟娟,终于又品尝到了失眠的滋味。
除了那笔债务之外,她还担心武功会因此而想不开,会发生什么意外,也担心一旦武文杰知道了,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还担心家里出现如此的变故,会不会对几位老人的生活和心理造成什么影响……
谁也没想到,家里遇到的这个几乎无解的难题,竟然被武艺轻描淡写地给化解了。
“亏了多少钱?”武艺是隔了相当一段时间以后才得知的,“呀!还真不少呢。不过不用着急,我可以想办法帮弟弟还上。”
武艺真不是吹牛,她的方案极其缜密。
她的一位导师正在做的一个项目,正好需要一大批二手芯片,而武功他们库存积压的那些机器人肚子里,装的正好就是导师所需要的——机器人卖不动,但芯片还可以发挥用场。
由于这导师的科研项目经费十分充足,而近期国际市场的芯片价格又在上涨,所以单单这笔交易,就可以为武功他们减轻相当一部分债务负担。
剩下的部分债务,就需要武艺作出某种牺牲了。